法案规定,无论异性恋还是同性恋,一旦结成一夫一妻式的婚姻,必须保持婚姻忠诚,出轨者家暴者一经发现由国家直接处以死刑。
这种婚姻虽然允许夫妻双方感情破灭而离婚,但离婚后都不得再婚,并且双方仍然需要保持身体的贞洁,违者依旧死刑。
因为这就是真爱,要的就是彼此之间的唯一性,即使爱消退了,这辈子也只爱过一个人。自此,“我永远爱你”的誓言不再如过去那样虚无缥缈,因为国家会替你守护爱情。
至于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式的婚姻,基地的态度则相当宽容,不会对这两种婚姻关系中的出轨者,家暴者处以任何刑罚。
因为基地只承认这两种婚姻中的妻主和夫主是基地的公民,至于多妻多夫中的妻和夫对于国家来说只是把人身权利全部转让给夫主和妻主的奴隶。即使夫主要杀死他的妻奴,国家也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
当然,奴隶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对他的妻主或者夫主充满仇恨,故意杀害了对方,国家也不会追究责任,反而会让失去主人的奴隶重新恢复公民的身份。
所以,想要坐拥齐人之美的男人和女人,如果因为虐待自己的妻奴或夫奴而被反杀的,那是死得其所了。
没有人知道玥君为什么要颁布这样的法案,有人说这是为了守护真爱,有人说真爱只是幌子,玥君的真正意图是为了推翻传统的婚姻观念,也有人说玥君是在开历史的倒车,她把奴隶制以婚姻的形式重新带到了人类文明里。
凌晞在智脑的帖子里浏览网友的言论,最后停在了一个网名叫“星屿沉玥”的留言框下:
或许她只是想给拥有真心的人一点保障,给懒惰的人一个依靠,给能力出众的人更多的选择。
关于真爱法案,基地没有像之前一样做出任何解释。毕竟全国统一后,玥君的地位和威信已经达到顶峰彻底稳固下来。群众中虽然有人反对,但数量太少根本掀不起风浪。
当《真爱法案》和玥君结婚的消息在智脑上疯传时,玥阙最高层,基地长办公室里,光线柔和,空气净化系统正在无声运转。
苏玥儿姿态闲适地靠坐在主位的沙发上,而何屿则安静地坐在苏玥儿身旁。一位美艳蛊人,一位昳丽精致,是再般配不过的璧人。
葛褚怀坐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慢条斯理地品着手中的清茶,目光略过窗外的那片山河,最后落在苏玥儿身上。
一丝悠长而复杂的叹息,包含太多的赞赏,惊叹和难以言喻的敬畏。
“七年统一南方,两年兵不血刃拿下北方……小姐,你做的每一件事,起初看来惊世骇俗,离经叛道,但时至今日回过头看,却不得不叹服你心思之深,布局之远。”葛褚怀的声音苍老沉稳,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
“先生谬赞了。”苏玥儿嘴角带着一丝极其浅淡的笑意,恰如其分,不骄不躁。
“不,你爷爷当年没有说错,你是苏家几十代里最出色的天才。”葛褚怀放下茶杯,手指轻点膝盖,
“当年你力主实行新生儿集中抚养,表面上是为了应对末世,为基地培养强者,实则是从这里就开始布局了吧。”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感慨,“从根上斩断资本和特权通过血缘进行代际积累的路径,自此把每个人的起点强行拉回同一水平线,好一招釜底抽薪啊!”
苏玥儿挑眉,没有否认。葛褚怀仍在继续:
“《义务生育补充法案》,配合火种法案的同时,不仅解决了末世爆发前人类文明面临的生育率崩塌危机,又以基因优化液为饵,让北方那群上了年纪的顽固派不得不向你低头,一环扣一环,精准得可怕。”
葛褚怀顿了顿,随即是更深的叹服:“至于《真爱法案》,你当初提出来的时候,不少人斥责你在荒唐倒退,复辟奴制,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最近才隐约明白你的意图。”
他身体后仰,目光渺远,似乎在虚空中将人类的历史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火种法案》让婴儿一生下来就和亲人分开,斩断了最牢固的亲情纽带。但人非草木,情感需求是本能。你摧毁旧的支柱,就必须建立新的支柱来支撑社会的情感体系,避免其崩溃。而《真爱法案》最大的作用就在这里。
强行把“爱情”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神圣高度,赋予其唯一性和纯洁性,甚至以死刑来捍卫其纯洁。看似极端,实则是在人为地重构人类的情感体系。你想用爱情取代在人类情感史上长期占据主导地位的亲情,我说的对吗?”
“先生说的不错。”苏玥儿低头轻笑,为她的老师重新斟了一杯茶。
但葛褚怀已经没有心思在茶水上,他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最出色的学生:“孩子从小在基地的火种中心进行集中抚养和教育,和同龄人培养出深厚的友情和强烈的集体意识。用不了二十年,爱情,友情,集体意识就会成为新人类最主要的情感寄托!小姐……你,你是在重塑人类的情感基因啊!”
第55章 末世重生篇
苏玥儿:“先生觉得我错了?”
葛褚怀摇摇头,“不是,我只是看不清小姐了。听林旭那小子说,最近五年基地一直在向世界上的其他基地输送智脑和新型武器,我不知道小姐这盘棋下一步……究竟要走向何方?”
“先生,”她的声音轻缓,却带着决定命运的重量,“您已经看到绝大部分了。剩下的……不必心急,很快您就会知道,那将是……最终的答案。”
女人说话时,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U盘。琉璃般剔透的眸子,深不见底,无论葛褚怀如何凝视都无法窥探那层迷雾下的真相。
葛褚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摇摇头,起身离开。快出门时,突然记起了什么,转过身来,
“哦!差点忘了,祝小姐新婚快乐!”
随后,这个老头子就脸上带笑,脚底带风,心情颇好地走出办公室。
屋子里,门刚关上,何屿就迫不及待把苏玥儿扑倒在沙发上。
“小屿,怎么了?”苏玥儿散漫抬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眼神,但在身上的人看来,一睥一睨都是极致的诱惑。
何屿不说话,一双狗狗眼就这么盯着苏玥儿。
“不高兴?”苏玥儿的手抚上何屿的脸庞,不得不感叹十几年过去了这个男人的容貌还是如初见时一样的稚嫩干净。
她大概知道何屿在生气什么,不过今天兴致颇高,就想逗逗他。
“不说话,那就起开,我还有工作。”
何屿一听顿时更委屈了,眼尾红红的,手上力气却一点不减,强势地插入苏玥儿的指尖与她十指相扣,紧紧把人压在沙发上。
苏玥儿动了几下,都没能挣脱,她刚想说些什么,却感受到腰间猛地被烫了一下。
“你!”苏玥儿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是真没想到她只动了几下,何屿就这么大反应。
此时的何屿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反应,雪白的脸颊霎时染上红霞,并且一路蔓延到脖子里。
苏玥儿还没欣赏够这幅美男娇羞图,主人公就好像下定决心破罐子破摔地吻了上来。那股笨拙又急切的劲儿,真是让苏玥儿这个聪明人一时都失了招。
一吻后,何屿本就粉嫩的唇瓣,在柔和的灯光下,更加水光潋滟,饱满欲滴,再加上他眼尾红晕更深,一时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谁欺负谁。
“老婆……是我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些沙哑,像是在控诉。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个词。
苏玥儿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又痒又麻,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嗯?”
“今晚……结婚,”何屿一字一顿,带着孩子气的霸道,“不做完工作。”
就知道是这样,苏玥儿几乎要笑出来了。她故意拉长语调逗他:“哦?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