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柄银亮的长剑“噌”地跳出,悬浮在她身侧,剑刃嗡鸣。

她叉腰:“以二敌一,算我吃亏。”

下一秒,她动作一顿。

地面“咔擦”作响,数不清的剑从土里钻出来,短的如匕首,长的似长枪,密密麻麻铺着一片剑海,少说也有几千柄,带着浓重诡谲的杀意,剑刃齐齐转向她,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姜芜:“......”

这么多?

她眼下,也最多能操控一千柄而已。

而且这些剑气太过凶煞,她的剑以二敌一,都未必是对手。

她插在腰上的手立马收回来,双手合十,干笑一声:“冒犯,冒犯。”

话音刚落,最前排的凶剑就“嗡”地炸了锅。

数千柄剑同时腾空,剑刃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朝着她罩来。

姜芜咬咬牙,抓起姜二蛋撒腿就跑,手掌一挥,几百柄剑护着她往外。

哪知“哐啷”一声,她险些趔趄摔倒。

低头一看,脚踝处不知何时多了根极粗的铁链,将她牢牢拴在原地。

她抬剑去砍,除了火花四溅之外,竟没在铁链上留下半点痕迹。

就连姜二蛋呲着一口尖牙去啃,也毫无作用。

姜芜顿时两眼一黑。

凶境凶境,真当得起这个名字,摆明了要将她往死里整。

她微微呼出口气,沉了沉心,操控着剑化作剑盾。

凶剑劈头盖脸砸过来,“叮叮当当”的脆响震得人耳朵发麻,剑盾瞬间被撞得摇摇欲坠。

姜芜肩膀发麻,眼睁睁看着一柄短剑从剑盾缝隙中钻进来,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偏偏凶剑还在一批接一批地涌来,似是不将她大卸八块就不罢休。

剑盾碎了又碎,无数柄剑在狂风中割破她的血肉。

但只片刻,血肉便快速愈合,除了痛什么都没留下。

姜二蛋蹿出去,被揍得嗷嗷叫,又蹿回姜芜身边满眼惊恐。

姜芜不得已腾出空,将它收进芥子袋里。

她死了还能活,它就不一定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地煞气极重,正好为她所用。

不知杀了多久,剑锋在她身上割开一道道口子,浅色衣裳已经彻底被染成刺目的暗红,她无数次被凶剑钉在地面,又费力爬起来继续打。

两眼发昏之际,疼痛令她清醒。

她望向这遮天蔽日的凶剑,眉头紧拧。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要被困多久。

这些神剑也很可能会报废掉。

不成。

姜芜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狠劲。

既然力量不够,那就只能拼数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识海里的万剑冢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很显然,这是精神力被强行拽动,到极限的预警。

但没别的办法了。

姜芜仰头,双手虚握,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节咯咯作响。

“出来。”

随着她一声低喝,一柄一柄神剑从她掌心接连不断地窜出。

一柄,两柄,三柄,十柄,二十柄......

第一百柄剑出现时,姜芜口鼻突然流出几道血线,滴在胸前的伤口上,和未干的血痂混在一起。

“不够。”

姜芜喘着气,视线开始模糊,咬着牙继续催动。

识海里的刺痛变成撕裂般的疼,仿佛有无数刀片在里面乱搅。

耳朵跟着流血,温热的液体顺着耳廓往下淌。

三百柄剑刚刚稳住,姜芜的嘴角溢出鲜血,拂袖操控着剑对阵。

她咳了一声,血沫溅在身前的剑刃上,映出她苍白却执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