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二位绝不能去,二位今日大婚,怕是会与那两位娘子互相冲撞,再说,村里已有稳婆接生,不必太过担心。”

村长叹息道,“只是耽误二位时间了......”

“人命为重,全村人都在为两位娘子担忧,我们办喜事也不合适。”

慕晁贴心道,“还是等两位娘子平安生产,再拜堂吧。”

他说着,转过头与祁画平视,征求意见:“师父说呢?”

祁画弯了弯唇,眼中染上些许笑意:“都听你的。”

他的阿芜虽性情有些变了,身形有些变了,却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善良,事事以旁人为先。

他如此想着,这连日来悬着的心也放下些许。

他先前还一直担心,若阿芜知道自己联合玉女给她下了蛊虫,会不会更加憎恶自己。

但想来阿芜如此心性,日子一长,知晓他的好,即便知道真相定然也会理解他的苦衷。

另一边,桃村村口临时空出来的房间内,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大门紧闭。

两三个稳婆听着里头此起彼伏的哀嚎惨叫声,忍不住敲敲门:“还是让我们进去瞧瞧吧!我们有经验,大小总能保一个!”

“是啊,现在情况如何了?多几个人手帮忙也好啊!”

院外的村民则全皱紧眉头,来来回回走动。

有人擦着汗嘀咕:“这都叫了一个多时辰了,怎得还这么中气十足!”

“可千万别出人命才好!”

屋内,贺逍谢酝正一人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两人谁都不愿意张口,表示自己已经付出了脸面代价,姜芜觉着也对,坐在一旁努力惨叫。

忽而,三人同时目光一凝,精神起来。

谢酝:“他们快到了!”

贺逍立马脱掉腹部枕头:“事不宜迟,该走了。”

门嘎吱一声打开,外头急得团团转的村民们忙看过去。

只见整张脸被粗布裹着的“稳婆”探出头,声音比方才沙哑些许:“生了,都生了,两个女儿,母女双全!”

众村民闻言,皆松了口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外头稳婆忙道:“那我们进去帮两位娘子和孩子处理一下......”

“稳婆”忙拦住她们:“不必不必!我的这两位姐姐都有些怕生,我已替他们处理妥当,多谢各位将这屋子借给我们,待我姐姐们好一些,再谢各位,只是现在她们都有些疲乏,得休息了,各位......”

外头稳婆忙道:“既如此,大家都散了吧!生了孩子,确实是得好好休息!”

“对对对,祁公子与姜姑娘还等我们去观礼呢!快走吧!”

“那我们晚些再拿些吃食来看你们!”

“稳婆”忙不迭点点头,又道了几声谢。

众村民立刻紧赶慢赶往村落深处去。

“稳婆”关上房门,摘掉面巾,松口气:“大师兄二师兄,好了,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三人从窗翻出去。

离开前,在桌上放了一小堆灵石,又写了张道谢辞别的纸条。

这桃村村民实在太过淳朴心善,不好叫他们担忧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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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好戏落幕,那边好戏开场。

随着鞭炮爆竹声响起,一对新人款款走到院中,两旁是热切的村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郎,郎才女貌?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呢!”

“他俩可是修真者!当然好看哩!”

“娘亲,我以后也要当修真者!”

“好好好,以后让哥哥姐姐教教你......”

充满善意的吵闹声中,祁画只觉一颗心跳得极快。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

阿芜是他弟子,年纪尚小,怎可生出这种龌龊心思?

但转头瞧见少女正熠熠地望着自己,又不自觉生出不好的念头。

如若,不当师徒,一辈子在这桃村中生活,似乎也不错。

“师父,上一世,我们留下不少的遗憾,这一世,我断然会保护好你,接下来,你只需依靠我便好。”

听到这话,祁画那个念头散了一些,忽而生出些许烦躁。

她每说一次上一世,就会让自己知道两人的温情是蛊虫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