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生生咳出一口血来,笼罩在整座昭华山山头的金光顿时黯淡两分。

姜芜等得无聊,烦躁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祁画眼中闪过一抹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不甘,死死攥住姜芜手腕,厉声道:“摘下来。”

姜芜捂住耳朵,套公式道:“那你去死,死了我就摘。”

祁画额上有青筋暴起,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体面:“你怎可戴旁人给你的东西?”

“......”

姜芜这下总算想起,自己处于一本狗血言情修仙文里。

眼前这个,是集普信、脑残、神经、霸道、哑巴于一体的男主角。

身为天下第一宗的宗主,非但不为众生考虑,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

还是虐身虐心强制爱那种。

她估算了下两人之间修为差距,选择闭嘴,甚至闭上了眼睛。

祁画瞧见她烦躁神色,蓦地怔忪,恢复理智,松开了手。

只见她的手腕红梅处已被他掐得通红。

难以言说的感觉使他步步后退,他挥袖解开禁制,留下一句:“你大师兄与姜轻会葬于后山,届时会有人来找你,此处是你原先居所,有什么缺的,只管跟我说。”

而后便消失在原地。

禁制解开瞬间,姜芜差点跌倒,站稳后巡视一圈。

院子虽小,还算得上五脏俱全。

而且分明是冬日,角落里一株桃树已盛开,大抵这就是系统所说的,男主已幡然醒悟,为了寻求她的原谅所做的补偿。

她见四下无人,喜滋滋地跑到石桌旁,又将刚刚的凤羽拿出来展平。

一根可就价值千金呐!

更别说还是祁画的水凤!

又发财啦。

修真界还真是遍地是黄金。

她数了又数,没发觉角落里一人正静静注视着她的所作所为。

待她数够了,正打算找个法子偷偷摸摸下山回秋妄阁,刚要出院落,就被一只手拦住。

只见祁谣站在外头,平静地望着她。

姜芜顿觉不对,退后半步,也没开口。

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就在姜芜疑心这会不会太暧昧了的时候,祁谣突兀开口:“你不是阿芜。”

姜芜:“......”

她到此处,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话。

昭华宗的人不关心原主,不会怀疑,秋妄阁的人不认识原主,也不会怀疑。

因此猛地被戳穿,她不免有些慌张,视线下意识挪开,打着哈哈道:“我不是阿芜?谣谣,你别说笑啦,我不是阿芜还能是谁?”

祁谣随手拿出一张符咒贴在院外,将整座院子罩在当中。

她缓步入内,贴近姜芜。

她身形比姜芜更高一些,衣服上沾着浅淡说不出名的香味,正如她此人一般,明艳中带着些许矜贵。

姜芜跌退半步,很快将情绪调整过来,收起慌乱,微微仰头再次与祁谣对视。

她生着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带着些许懵懂与单纯,嗓音也软下来,轻声道:“谣谣,你怎么了?”

虽示弱,但她手中却已掐出术法。

祁谣直直望进她眸中去,却并未被她的表象迷惑,再出口时话语里已多了几分试探:“你不必装,我知道你不是阿芜,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只需告诉我,你为何占据阿芜的身体?”

她话中并无敌意。

姜芜散了术法,没回答。

祁谣不免有些着急,又道:“你是孤魂野鬼?还是修习禁术才控制了阿芜的身体?你只要告诉我你的诉求,我可以帮你,我绝不会告诉旁人。”

“......”

看样子,她已认定自己不是原主。

没想到竟会在这儿翻车。

姜芜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她穿越来已有好几个月,还是头一次被认出来,心中竟莫名有点酸涩。

只是不知道这酸涩是属于她,还是属于原主遗留的情绪。

“我看得出来,你应当年纪也不大,应该也没什么坏心眼,你若是想要一具新的身体,我可以想办法替你去寻一具刚死不久的身体。”

祁谣像是怕她不同意,急切道,“阿芜这具身体羸弱,并非你最好的选择......”

“我没有抢占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