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时流露出失望神色。
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拱拱手:“是,六师姐,那您注意安全。”
等两人走后,姜芜松口气,正要回房间休息。
下了雪,房间里烧了炉子,暖融融的,格外温馨。
若再配一杯热茶,定然更惬意。
谁知刚踏入主院,小圆又顶着鹅毛大雪匆匆跑过来:“堂主姐姐!又有人来找你啦!”
姜芜:“......”
这一晚上没完了是吧。
她不高兴地皱起小脸,回到房中添了件大氅,才不情不愿朝外走去,边走边问:“这次又是谁?”
“也是个背着剑的哥哥。”
小圆目露向往,“看起来很帅,跟刚刚的哥哥姐姐一样帅。”
应该是哪个师兄!
姜芜那么点不高兴立刻烟消云散,她快几步朝外跑去,身上金铃发出清脆声响:“师兄,你来我房中喝热茶......”
声音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戛然而止。
纷纷扬扬的鹅毛雪模糊了少年轮廓,沈赐一身黑袍站在门边。
听到“师兄”二字时,他有一瞬间的怔忪。
当年她初来昭华宗时,可怜无措,对谁都敞不开心扉。
直到那年,大雪纷飞,她头一回真情实意地笑,眼睛弯成会亮的月牙,也是这样蹦蹦跳跳朝他跑来,喊他师兄。
眼下,她笑容骤散,声音裹在凛冽寒风中,比这飘扬雪花还冷:“从哪来,滚回哪去,别逼我在今天扇你。”
“阿芜,快过年了。”
沈赐抿了抿唇,上前几步,低声乞求道,“师父让我带你回家过年,师兄给你包红包,好吗?”
步子还未踏入门槛,一道火光炸开在他脚边。
像是在警告他,若是敢进来半步,便同他不死不休。
沈赐不得已将腿收回去,神色微赧:“阿芜,我们没必要走到这个地步,之前几年,是我们误会你忽视你,你跟我们回去,我们用接下来的日子补偿你,好不好?”
姜芜微笑:“好啊,只要你俩都去死,别碍我的眼,我现在就可以收拾行李去昭华宗。”
又是这种话。
沈赐瞧着她的模样,只觉陌生又熟悉。
分明是这样温软乖顺的眉眼,怎么就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临过来之前,他无数遍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冲动,眼下心底又腾起些许火气。
他努力让声音温柔一些:“阿芜,你知道的,我是昭华宗大弟子,师父更是宗主,这天下若没了他坐镇,定会妖祟横行,人间大乱,我们用别的办法补偿你......”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姜芜嗤笑一声,“死了你俩,这世上就等于损失了两个蠢货,真没这么重要。”
沈赐这下彻底忍不住了,怒意一点点往上蹿:“姜芜!你非得这么说话吗?”
他话刚落,小姑娘飞起一脚,踹在他胸口:“滚蛋。”
他没设防,趔趄两步,门在眼前“砰”地摔上。
街上空荡荡,雪落得愈发厉害。
一道月白身影从暗巷中走出,眸色晦暗,瞧不出情绪。
沈赐心焦道:“师父,你看她,根本听不进半句话。”
“罢了,我们此行也只是路过。”
雪落在男人身上半寸,便顺着轮廓化开,不沾染分毫。
他无声叹口气,“再给阿芜一点时间,秋妄阁再好,也比不上她长大的地方,走吧。”
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过了会儿,大门嘎吱一声被人拉开。
姜芜被裹在厚重大氅中,戴着帽子探头探脑,掩在雪色中似一只小狸猫。
见外头无人,她拿出一块牌子搁在门口。
上头写着:“昭华宗与狗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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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渡厄堂陷入寂静。
一道身影悄咪咪推开东常败的门钻进去。
床榻上,老乞丐呼呼大睡,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吟:“师父,弟子仍不知如何炼毒,还请师父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