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着素色长裙,腰间分别系一条淡青色丝带,长发随意挽起,正将竹筛上的药收起。
晚冬寒风裹着药香,飘散出玉女堂的垂花门。
最靠近大门的外道,“医者仁心”牌匾旁边,阿月正俯身为一位佝偻老者包扎伤口。
她温声细语地叮嘱道:“老丈切记,三日不可沾水,小圆,去拿创伤膏来......”
话音未落,院中捣药的铜钵突然震颤着飞起,药杵当啷坠地。
正要跑去拿药的半大女童吓得一颤,惊恐地钻进阿月怀中:“姐姐!他们来了!他们又来了!”
阿月神色蓦地一凝。
只见三个绛衣修士踏着翻涌的灵雾破门而入,为首者衣襟半敞,腰间悬着的合欢铃叮当作响。
“都说玉女堂藏着这世间最水灵的医女。”
那修士倏忽凑近,指尖勾住阿月腰间丝绦,嗅着沾染药香的穗子嗤笑,“小娘子们何苦伺候这些腌臜凡人?即便没有灵根又如何,与我等合欢共修,自有你们成仙之道!”
大院中,七八个收药的姑娘抄起铜秤药碾,却被绛衣广袖卷起的罡风掀翻在地。
其中一姑娘双目通红,咬着牙怒斥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登徒子!滚!滚出去!”
然而在几个修士跟前,她们的挣扎无异于蝼蚁。
不仅伤不了他们,甚至有些滑稽。
为首那修士仍嬉笑道:“悬壶济世有何用?你们本就是玉女堂的,伺候过的男人,应当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如今装得这么高洁清纯又有何用?”
第118章 堂主
他说着,指尖划过她颈侧。
阿月只听合欢铃的靡音在耳畔炸开,眼前漫起桃色烟雾,四肢渐渐脱力。
那人勾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上回有秋妄阁的弟子救你们,上上回有路过的修士拔刀相助,这回呢?你不如早点从了我,还少受点罪……”
话未落,绛衣修士突然闷哼着倒退三步一根平平无奇的树枝穿透他掌心,将合欢铃钉在“医者仁心”的牌匾上嗡嗡震颤。
一众姑娘眼中起初迷茫,待看清来人后,个个惊喜不已。
为首那人目眦欲裂,怒吼出声:“来者何人!少管闲事!”
“秋妄阁,姜芜,还请赐教。”
三个绛衣修士齐齐回头,暮色被火花劈开,只见一个年纪半大的小姑娘唇边含笑,眼中竟是狠意。
其中一修士刚要捏诀,眼前蓦地一亮,竟就这么被炸至半空,又重重落地。
姜芜扫了另外两人一眼。
只这一眼,他们便知自己根本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为首绛衣修士和另一人对视,下一秒,拔了手上树枝撒腿就跑。
不过很可惜,姜芜显然不是这种会放过他们的好心人。
她手腕翻转,两颗石子弹射出,准确无误地砸在两人后脑勺。
“砰砰!”
两人齐齐朝前扑去。
此时天色即将黯淡,街上已没了多少人,但听见此处动静,还是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
姜芜一脚踩住牌匾,一手拔出小树枝:“把他们三个绑进来,我们关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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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绛色修士被捆成粽子扔在院中央。
姜芜坐在太师椅上,一条腿搭在椅架上,一条腿垂着轻轻晃荡。
其余姑娘们围绕在两旁,瞧瞧姜芜,又瞧瞧当中修士。
阿月轻声道:“阿芜,又麻烦你了……”
“嘘。”
姜芜绷着莹白小脸,声音刻意压得冷,不满道,“先别跟我套近乎,我问你们,这三人该怎么处置?”
姑娘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
很显然,他们先前做的都是救人的事,哪里懂怎么罚人。
“笨蛋!”
姜芜腮帮子鼓鼓,气恼道,“你们在玉女堂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折磨人的手段这么多,你们就一点也没学来吗?”
一众姑娘还是满脸迷茫地摇摇头。
姜芜气得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凶巴巴地:“今日若你们想不出惩罚他们的法子,就一个都不许睡。”
见她似乎真的生气,阿月忙上前几步,轻扯了扯她袖口,温柔道:“好啦,阿芜别生气。”
转头又朝众人嗔怪:“还不快点说。”
有一姑娘想了下,道:“那,那就将他们绑在院中一整晚,将他们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