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越是这种案子,打起来才越有意思。师妹,你放心,这件事,我接了。你把手头所有的证据都发给我,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谢谢你,师兄。”

“别急着谢,”林远说,“我帮你,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等案子结束,来我的律所上班。你这样的人才,待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太浪费了。”

我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好,我答应你。”

挂掉电话,我将医院开具的伤情鉴定报告、衣服上的血迹、以及在出租车上偷偷录下的与江河通话的录音,全部打包发给了林远。

一张复仇的大网,就此拉开。

第七章

第二天,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江城国际幼儿园虐童事件的新闻。

然而,新闻的内容却和我预想的截然不同。

所有的报道,都把矛头指向了我。

《震惊!单亲母亲臆想症发作,带女上演跳楼闹剧!》

《豪门恩怨?女子为夺抚养权,不惜自残污蔑前夫!》

新闻里,我被塑造成一个歇斯底里、为了钱不择手段的疯女人。

而江河,则成了那个宽容大度、深受妻子精神问题困扰的受害者。

幼儿园方面也发布了一份官方声明,称当天只是在进行一场“特殊的游戏”,是我“反应过度”,并且还附上了一段经过精心剪辑的监控视频。

视频里,只有我情绪激动地大喊大叫,以及最后抱着孩子跳窗的画面,而萌萌被虐待的关键部分,全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王丽、李老师,和那些家长们,则纷纷以“目击者”的身份接受采访,口径一致地指责我的“疯狂举动”吓坏了她们的孩子。

一时间,我成了全网口诛笔伐的对象。

我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手机号码全都被人肉了出来,公布在网上。

无数的骚扰电话和谩骂短信涌了进来,几乎要将我的手机打爆。

甚至还有一些“正义”的网友,找到了医院,想要当面“教育”我这个“恶毒的女人”。

医院不得不增派保安,在我的病房门口守着。

江河的反击,比我预想的还要迅速和猛烈。

他动用了他所有的媒体资源,在短短一个晚上之内,就完成了一场颠倒黑白的舆论操控。

他想用舆论的压力,把我彻底压垮。

病房里,林远看着网上的新闻,眉头紧锁。

“江河这一手,玩得很漂亮。他很清楚,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公众的情感天平,更容易偏向他这个看起来更‘体面’的一方。”

我看着窗外,眼神冰冷:“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他太小看我了。”

“你有什么打算?”林远问。

“舆论战,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我拿出手机,登录了我一个许久不用的微博账号。

那是我大学时期的账号,因为出色的文笔和犀利的观点,积累了上百万的粉丝。结婚后,我便再也没有更新过。

我将萌萌的诊断证明、我脚踝骨折的照片、以及那些家长和老师在群里的聊天记录截图,全部整理好。

然后,我用尽我所有的心血,写下了一篇长文。

文章的标题是《一个母亲的血泪控诉:我的女儿,是如何在幼儿园里,被她的亲生父亲,送进地狱的》。

在文章里,我没有用激烈的言辞去谩骂,而是用最平静、最克制的笔触,详细地描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从音乐课上助听器被扯掉,到群里的争执,再到多媒体教室里那场惨无人道的“训练”。

我详细地描写了萌萌的痛苦,我的绝望,以及江σσψ河的冷漠和残忍。

文章的最后,我附上了那段在出租车上录下的,江河亲口骂萌萌是“小聋子”的录音。

“各位,监控可以剪辑,证人可以收买,但一个父亲对自己亲生女儿的厌恶,是无法伪装的。我不要任何赔偿,我只要一个公道。如果公道不来,我便用我的命,去换一个真相!”

文章发出后,我便关掉了手机。

我知道,这颗重磅炸弹,足以在江河精心构建的舆论大厦上,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舆论的发酵,等待正义的降临。

林远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许:“不愧是我师妹,冷静,果断,够狠。放心,网络上的阵地你已经守住了,法庭上的阵地,就交给我。”

他顿了顿,又说:“对了,有个好消息。警方已经从幼儿园的原始监控硬盘里,恢复了被删除的视频片段。那将是最有力的证据。”

我的眼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光。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