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不悦的眼神，我那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能吞回肚子里。

督察林钊走过来：“阮先生，您母亲为了你和阮煜礼先生产生口角后大打出手……”

听到这话，我这才知道妈妈都是为了我。

“妈妈，不要再说了。”我向万禾走去，对她轻轻摇头。

万禾这才勉强偃旗息鼓。

我又看向阮煜礼，姿态很低：“阮煜礼，我替我妈向你道歉，你要多少钱，我赔。”

阮煜礼冷冷道：“现在不是钱的事了，你妈打了我，我要让你妈坐牢。”

我一僵，妈妈万禾在两年前时患上慢性心力衰竭，这些年一直需要用药调养。

妈妈绝对不能坐牢！

“你想要什么赔偿我都可以答应，除了让我妈妈坐牢。”我几近卑微。

阮煜礼哂笑：“不坐牢可以，要么你妈跪下给我道歉要么你跪下给我道歉。”

听到这话，我脸色一白。

沉默了半晌，我终于艰难地开口：“好，我跪。”

说完，众目睽睽之下，我向阮煜礼屈下了双膝。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妈妈。”

我的膝盖隐隐发痛，那是五年前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可我的心更痛，因为全程顾云棠都没有为我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过我一眼。

明明，我才是她的丈夫。

“为了你妈你真豁得出去。”阮煜礼嘲讽的开口。

我咬着牙忍耐。

“云棠，我们走吧。”

他和顾云棠十指相扣，宛如一对神仙眷侣般转身离开。

走完流程已是中午，我送万禾回深水湾的路上。

我忧心忡忡开口：“妈，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打人不对。”

万禾毫不在意：“他欺负你我就是要给你出气，我这么快出来，是他为难你了？”

我一怔，很快摇头：“没有，赔了点钱。”

万禾不高兴：“为什么要赔钱？我宁愿坐牢！”

我替她挽了挽发丝：“妈，我只想你好，钱这些不重要。”

万禾蹙眉：“你懂什么？钱是最重要的，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没有钱怎么活？”

我握住她的手：“妈，你信我，我养得起你了，你不会再吃那些苦了。”

哪怕之后我死了，万禾也会过得很好。

因为我早就给她留下了足够花到地老天荒的钱。

可是我从来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有些人见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送完万禾回家的路上，我打开了便签。

人生遗愿清单已经进行到第五个，而上面赫然写着。

【第5个遗愿，把顾云棠交给一个爱她的人，或者她爱的人。未完成。】

第6章

顾云棠爱的，爱顾云棠的，不就是阮煜礼么？

我苦笑。

回到香岛道45号豪宅，我打量着这个住了四年的家。

顾云棠的水杯、牙刷、衣服都是单独放的。

一起生活四年，顾云棠把什么都和我分得很清，犹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这怎么会是夫妻？

倒像两个被迫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心无法自抑地泛起阵痛。

吞掉镇痛药，我忍受着肢体震颤开始写信。

不同于金鱼街给顾云棠的那封情书，这一封信是我写给阮煜礼的。

近日来发生的事让我心力交瘁，我不得不写一下停一下。

蓦然想起这四年顾云棠对我冷漠的态度，在这个房间说了许多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