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都感受到阮宴礼鲜活的气息了。
明明她已经改变事情发生的轨迹,阮宴礼可以活下来了。
“为什么?”顾云棠颓然地跪倒在地,她望向大雄宝殿中的佛祖金身。
“难道是我做错太多事,你不肯渡我吗?可是宴礼是无辜的啊。”
可悲可笑她顾云棠一生不信神佛,此刻却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为什么?”是问佛祖,还是问自己?
这时,顾云棠只觉一阵头痛欲裂。
紧接着许多陌生的记忆疯狂涌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钻心刺骨的痛让她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顾云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
阮宴礼康复得不错,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一年后,23岁的顾云棠和阮宴礼在马尔代夫举办了一场海边婚礼。
整个马尔代夫都被包了下来。
碧海蓝天,她和他郑重地宣誓。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我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23岁的顾云棠在双方父母和神父还有天地的见证下,庄重宣誓。
“阮宴礼,我爱你,你说一万年太久,你只要朝夕,我现在承诺你,无论朝朝暮暮,无论天长地久,我都会在你身边,我顾云棠对阮宴礼,一生钟情,绝无二心。”
给阮宴礼戴上戒指时,顾云棠说。
“姐姐,我爱你,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直到我们老去、死去。”
阮宴礼眼睛亮亮的,神情是那样幸福。
后来的一切灾难都没有发生,阮海石没有死,万禾没有死。
阮宴礼在婚后真的实现了少年时的梦想,他成为了一名画家。
而顾云棠,即便工作很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阮宴礼全世界采风写生。
他们好像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病房里的顾云棠猛地惊醒。
窗外漆黑一片,床前一盏小灯微弱地闪烁着灯光。
凌晨三点,正是人们都陷进深度睡眠的时候。
如果梦是真的,那么阮宴礼是不是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顾云棠拿起手机,犹豫一下之后,拨通了阮宴礼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冰冷机械的女声响起。
无论拨打多少遍,顾云棠听到的都是这个声音。
她苦涩一笑,喃喃:“果然,什么都没有改变。”
顾云棠垂下眼睛,把手机丢向一边。
因此她也错过了一条讯息。
【我还在澳洲哦,发生什么事啦?不着急,我今天的飞机!】
发件人显示【亲亲老公宴礼】
第二天清晨,手机因没电关了机,顾云棠只好让特助拿去充电。
“回香岛道45号。”
坐上迈巴赫,顾云棠平静吩咐后就闭上了眼睛。
她还没有从大起大落的怅然若失中回过神来。
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没有阮宴礼的世界。
半个小时后,香岛道45号。
顾云棠刚走进花园,就感觉眼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面盛开的蔷薇花墙是什么时候种上的?
绿色的草坪上几只小狗正在被一只小猫追着暴揍。
还有支起来的空白画架。
刹那间,顾云棠的心怦怦直跳起来。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一直想念的那个人,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