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医生问。

“你们要带他去哪儿?”鬼使神差的,顾云棠拉住病床。

“我们要送阮先生去医学院。”医生回答。

“所以请您让开。”冷冰冰的声音。

顾云棠抬眼看去,是在阮宴礼病房外见过的护士。

刚刚她自称朋友的那句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天她照顾阮宴礼,不仅知道她是谁,更知道她和阮宴礼是什么关系。

她真为阮宴礼不值。

她还记得昨天夜里阮宴礼刚发病的时候意识还很清醒。

昨夜。

阮宴礼痛苦地蜷缩在病床上,一口一口地呕着鲜血。

护士看着心疼,只能一边擦一边帮他拍背顺气。

“姐。”阮宴礼虚弱地喊。

“什么?”护士弯下腰侧耳倾听。

“帮我找她,找顾云棠,我想见她……”

那时,阮宴礼眼底还是清明的。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痛得人事不省了。

“妈,我好痛,妈,救救我……”

他一声又一声喊着妈,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在场的护士、医生无不动容。

“我……可以让我和他道个别吗?”

顾云棠脱口而出。

她知道,如果这句话不说她一定会抱憾终身。

医生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阮宴礼被送到太平间。

顾云棠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和他见面。

白布被掀开,阮宴礼苍白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其实同以前没什么两样吧?

只是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再也不会喊她“姐”。

多可笑,曾经她厌他恨他,现在她却感到心痛如绞。

她怔怔地看着毫无生息的阮宴礼。

一句话说得轻而缓。

“阮宴礼,我不知道,对不起。”

第11章

迟来的对不起有什么意义呢?逝去的人永远都听不到了。

“顾小姐,这是阮先生的遗物。”

还是刚刚那个护士,她把一个透明包装袋递给顾云棠。

顾云棠怔怔接过。

是一部手机和一枚戒指。

顾云棠一眼看出那是他和自己的婚戒。

“阮先生知道自己要死了才摘下来的。”护士说。

“其实这枚戒指一点都不适合他,对吧。”

顾云棠苦笑。

连外人都知道,戴了这枚戒指四年的阮宴礼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还是戴了四年,没有对她有过一句怨言。

然而,作为妻子的她是怎么做的呢?

“阮宴礼,你是不是有病?”

“阮宴礼,你真贱。”

“那你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