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晚晚,你妈怎么就没把你带走呢!”
听到这话,祁晚晚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倏然落了下来。
“哥,连你也不想要我了吗……”
祁宴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捂住了阵阵刺痛的太阳穴。
一晚上过去,眼看天就要亮了。
他疲惫地站起身,转头对祁晚晚说:“复读吧。”
话音未落,一个警察突然走进来对他说:“你可以带你妹妹走了。”
“陆小姐同意私下解决了。”
祁宴怔了好一会儿,才连忙道谢,带着祁晚晚匆匆离开。
把祁晚晚送到考场后,他攥紧了手机。
最后还是给陆筱禾发去了消息:【谢谢你。】
陆筱禾没有回。
……
下午,天空有些阴郁。
祁宴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开车来到了郊外的墓园。
守墓的大爷看见祁宴,抬手和他打了声招呼。
“小伙子又来了,你可真是准时。”
祁宴点点头,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墓园。
走到陆筱禾父亲的墓前,他将花轻轻放下。
“伯父,好久不见。”
自从五年前陆父去世、陆筱禾消失后,每年他的忌日祁宴都会来帮忙扫墓。
是愧疚,是赎罪,也是忏悔。
祁宴蹲下身,将墓碑一点点擦干净。
不敢去看照片上慈蔼的男人,以及那和陆筱禾相似的眉眼。
“筱禾回来了,她今天一定会回来看您,所以我就不陪您太久了……”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祁宴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抓住手臂拉了起来。
“谁让你来的!”陆筱禾脸色铁青,“祁宴,我放过你妹妹,你却要来我爸的墓碑前恶心我吗?”
“你觉得谁会想要见到你?你这五年来都是这样来打扰我爸的吗!”
祁宴对上她冷若冰霜的双眼,浑身狠狠地打了个颤。
“不是的,我只想赎罪,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陆筱禾却死死拉住他:“赎罪?”
她冷笑一声,满眼嘲讽:“你以为来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掉几滴廉价的眼泪,这就叫赎罪了?”
“你要遭受和我一样的痛苦,这才叫赎罪!”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蔓延他的五脏六腑。
“这就是你,非要毁了祁氏的原因吗?”
陆筱禾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是,所以你最好别在祁氏身上继续费劲了,早点放弃吧。”
说完,她用力将他甩开。
祁宴踉跄了两步,再开口时,声音艰涩得像刀子:“陆筱禾……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再也没有可和好了?”
陆筱禾看着他,冷笑道:“和好?杀父之仇,你告诉我要怎么和好?”
“祁宴,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对我念念不忘吧?”
他喉咙一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祁宴点点头:“是啊。”
“不过你别担心,从今天开始,我会试着忘掉你的。”
他取下脖子上戴了七年的怀表。
这是陆筱禾在祁宴十八岁成人礼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怀表内有一张独属于他们的合照。
他看着照片上笑得没心没肺的两人,眼眶发红。
但还是把怀表里的照片取了出来。
然后当着陆筱禾的面,摁下了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