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宣告死亡的叛徒,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藏在她墓穴旁边……这两年,你伪装得不错。”
李曜不再辩解,认命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想怎样?”
南川世爵冷笑着,一把摘掉他花白的假发,扯掉他的胡须……
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历经岁月沧桑,看得出五官底子不错,还有几分年轻时的样子……
“她死前,向你求救过。”南川世爵语气平静,只有微微颤抖的眼尾泄露了翻涌的情绪,“为什么不带她走?”
李曜脸色苍白。
“她等来的,是你出国的消息。临死前那天,电视机里还在放你演奏的旋律……”
李曜突然激动起来,眼泪汹涌而下……
南川烬毁了李氏集团,在国内全面封杀了他……
他哪有能力和南川家族抗衡?
等他知道她的死讯,已经是三年后了。
“我这条命早就该没了,苟活到现在……我想赎罪,她没给我机会……”
“赎罪?”南川世爵嗤笑出声,“人都化成灰了,你守着一堆黄土有什么用?”
“我总梦见她,她说很想我……”李曜皱着眉,仿佛陷入某种巨大的苦痛之中。
他流着泪,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既然你认出我的身份,这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你是来让我解脱的?!”
南川世爵向前踱了两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压迫的回响。
他一把拽住李曜的衣襟,那破败的衣服不禁扯,撕开大片,露出狰狞的伤疤……
南川世爵看着那横七竖八的疤痕,眼底掀起暗潮:“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李曜一脸颓败,眼神再次变得毫无光彩。
“这世间所有的关系,只要你放弃不要了,这道题就迎刃而解。无爱可破情局,无情可破全局”
“我做不到。”简单可破,他却做不到。
“从今天起,她归你了。”南川世爵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冰冷的骨灰盒
李曜猛地僵住,布满泪水的脸上满是错愕,仿佛听不懂这句话。
“这段商业联姻,她是祭品。”南川世爵眼神里隐忍着某种情绪,“活着,是彰显权力的花瓶。死了,是标榜深情的墓碑。这辈子,从生到死,她都被困在那个地方……”
他顿了顿,嘲讽道,“你演蠢货真有一手,宁愿守着黄土堆,没想过给她自由。”
李曜颤抖着抱住骨灰盒,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出声。
哭声在空旷的歌剧院里回荡,凄厉得令人头皮发麻。
南川世爵走出音乐大厅,仿佛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
「黑夜再长,也终会亮的……」
她等了半个世纪,才终于等来她的天光。
“少爷,你把夫人的骨灰盒给了李先生,老爷追究起来……”
南川世爵薄唇紧抿:“一个死人怎么追究?”
……
窗外狂风大雨,不时伴随着闷雷闪电。
“天上是在开派对吗?轰轰轰的,吵死啦!”小家伙时不时趴到窗户上去看,嘟嘟囔囔,很不高兴,“再吵吵,宝宝要把雷公雷母打下来!”
保镖们在暴雨天也尽忠职守地包围着南川府。
宁风笙摊开一块刚裁剪好的意大利小牛皮,指腹被边缘磨出细密的红痕。
她打算亲手给南川世爵做一双狼头皮鞋。
她设计的图纸,再打版定做,手工缝制
会比摔坏的那双更有意义。
那男人,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
她尽力把注意力都放在制作鞋上,胸口却慌得厉害,心神不宁,针尖刺破手指头时没觉得疼,直到血珠滴在皮料上,才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第三天了。
南川世爵杳无音讯。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始终没有他的电话打进来。
她试着给他和莫斯打过电话,关机。
不祥的预感让她越来越不安了……
“雨一直下个不停,好烦哦!”南川屿森左盼右盼,任何车辆从南川府经过,他都会跑到窗前张望
小家伙虽然口里没问,很显然也在担心爸爸。
“司司,爸爸夜不归宿,都三天没回来,一定是去找野女人了!”小家伙终于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