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是个病态的疯子,阴暗、偏执、敏感、多疑……我会偷窥你的生活,探究你的秘密,怀疑你的真心。我的女人绝对忠诚于我,独属于我。当我情绪化说着我不配得到爱的时候,你要一次又一次地说爱我,用接近病态的感情爱我。宁风笙,我爱你,这辈子都是你的,不会再爱任何人。我的灵魂、肉体、还有心……全都完完整整属于你。请你像厉鬼一样缠着我,永远别放过我……」

宁风笙的眼角湿润,想起南川世爵第一次对她告白时,说的这段话。

她当时被吓到了,吓得想要逃跑,却一次次被他抓回去,禁锢在他监视区的方寸之间。

他一直都是个疯子,毁天灭地的疯子,她知道。

从什么时候,她也疯了?

她只能接受他爱着宁风笙……只能接受他独属于宁风笙一个人。

哪怕是成为司音的自己,她也不允许他亲昵和触碰。

她竟然宁愿死在海里,也不想这样的自己和南川世爵相认、相爱。

如果他们在一起,那过去的深情又算什么?

……

暴雨如注,整个海面被砸出无数凹陷,又迅速被新的雨滴填满。

南川世爵站在庄园临海的长阶上,黑色衬衫被雨水浸透,紧贴在精壮的躯体上。

他死死扣住栏杆,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那精铁铸就的栏杆捏碎。

“找!”他的声音比这夜雨更冷,“把整片海域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保镖们如同下饺子跳入汹涌的海浪中。

夜风卷着庄园里凋零的玫瑰花瓣,娇艳的花瓣纷纷坠入海中,在墨色的水面上沉浮,宛如他破碎的心。

“少爷,这天气太危险了!”莫斯撑着伞上前,“司小姐她“

“闭嘴!她要是死了,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半小时前,他亲手将她扛到海边,抛进了汹涌的海浪。

他认定她是个冒牌货,一个胆敢冒充宁风笙的骗子。

可现在,他的心脏震痛,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宁风笙惊恐的眼神、挣扎时散落的发丝,还有那声带着哭腔的“南川世爵!你这个疯子”,像淬了毒的银针,一下下扎进他的血管。

“少爷,保镖们都下海搜寻了。”

南川世爵垂眸望去,几十个黑影在浪涛中沉浮,像极了被命运摆弄的蝼蚁。

他扯开领带,在莫斯的惊呼声中走下阶梯,纵身跃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吞没。

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刺痛他的眼睛。

他在水下睁开眼,努力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探照灯的光束在水中形成模糊的光柱,照亮了漂浮的海藻和惊慌逃窜的鱼群,却没有宁风笙的踪迹。

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每划动一次手臂,心脏就被狠狠刺痛一次。

“宁风笙!”他在海浪中嘶吼,声音被狂风撕碎。

为什么才发现是她,就要又一次失去她了?

“少爷危险!快上来!”莫斯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海面上传来。

风雨越来越大,海浪拍打着他的身体,试图将他拖入深渊。

他疯狂地寻找着,直到肺部灼烧般疼痛才不得不浮上来。

“少爷,我已经联系了打捞队,求你上来!”莫斯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南川世爵游回岸边,攀着湿滑的阶梯一步步走上来。

他的脸色比暴风雨夜更加阴沉,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衬得那双眼睛如同淬了毒的刀。

“直升机。”他喘息着命令,怕她被浪水冲远了“立刻启动直升机搜寻。”

莫斯脸色煞白:“气象预警说一个小时后会有风暴!现在雷雨交加,直升机起飞等于找死啊!”

南川世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也知道现在下着暴雨?她每一分钟都在和死亡赛跑!”

“是少爷把司小姐扔进海里的……你不是说冒牌货必须死?”

“该死的是我!”南川世爵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得可怕,“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该认出来的,她就是宁风笙!”

……

直升机的轰鸣声划破雨幕。

南川世爵站在舱门伸出的踏板上,握着望远镜的手青筋暴起。

雨雾模糊了视线,他却固执地不肯眨眼,生怕错过一丝线索。

“再低一点!”他对飞行员吼道。

直升机倾斜着降低高度,几乎贴着海面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