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渴望不可及的权利,南川世爵轻易出让,不费吹灰之力。

以为有一场恶战要打,他做足了准备与之博弈……

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此刻全变成一场笑话。

南川世爵微俯身,血腥气喷在宫烨惨白的脸上:“条件是解除婚约,滚出她的世界。”

宫烨突然低笑出声。

此刻他才明白,他要的从来不是权利的向往……

是从小被弃之敝履,深陷泥潭里苦苦挣扎的恨。那恨意裹挟着他,每日每夜都在渴望那曾经抛弃他的人能仰望着他,后悔到痛哭流涕!

原来,不需要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就可以让对方痛苦悔恨啊。

宫烨摘掉破碎的眼镜,眼底露出扭曲的兴奋:“可我现在不想要做继承人了。”他伸手抚向宁风笙散在枕上的长发,“我想娶她,让她永远待在我身边……”

“砰!”南川世爵的拳头砸碎了他未尽的话。

宫烨撞翻器械车,针管药剂噼里啪啦砸了满地。

他蜷在玻璃渣里闷笑,血从指缝滴落:“笙笙很爱我,真该让她看看你这副模样……像条被抢了骨头的野狗。”

暴怒的低吼声中,南川世爵掐着他脖子提起。

两个血人交撞着扭打在一起,惊得莫斯连声求停。

“你以为她为什么答应求婚?”宫烨窒息着挤出恶毒的笑,“她有多爱我,为了我命都不要……你杀了我,她也活不成了……”

南川世爵浑身僵住,瞳孔缩成针尖。

宫烨咳出一口血:“祝福我们吧,南川,论辈分你叫我小叔……大婚之后,你该叫笙笙一声婶婶了。”

南川世爵再次暴怒不止,拽着宫烨又是一阵暴打。

两人打得病房一片狼藉,直到宁风笙的病床也被撞塌……

宁风笙掉在地上,苍白的唇微微开合:“唔……南川世爵……”

这声呢喃像道冰咒,冻住了所有暴戾。

南川世爵僵在原地,看着宫烨倒在地上喘息。

“你在叫我?宁风笙我在!”

她叫他的名字,是他……不是那条宫狗!

抱起女人消瘦的身子,置放在另一张钢架床上。

宁风笙没醒,还陷在昏睡中,轻轻又叫了声:“南川世爵……”

南川世爵的胸膛滚烫的厉害,所有的暴戾在她的呢喃中化为乌有……

他染血的手握住她冰凉指尖,额头抵着她手背,终于允许自己露出痛色

他早就是条疯狗。

从四年前遇到宁风笙开始,他的獠牙就只为她收起。

“别嫁他,他只会利用你,宁风笙你是猪吗!”

“你要的……我都能给……唯有你嫁给他我不答应!”

“宁风笙,他是埋你的火坑,我不准你一脚踩进去!”

……

翌日上午,阳光很好,纱帘被晨风掀起一角,漏进来的阳光恰好刺在宁风笙眼皮上。

她睫毛颤动,尚未睁眼就听见金属撞击的脆响

“砰!”

保温桶砸在墙上的动静震得吊瓶摇晃。

南川世爵掐着宫烨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猩红的眸子仿佛要滴出血来:“再敢用你的脏手碰她,老子现在就拧断你脖子!”

宫烨金丝眼镜歪斜,却还保持着斯文笑意。

他缠绕着纱布的手轻轻搭在南川世爵腕间,声音温柔得瘆人:“脏手?笙笙每晚可都是枕着我手臂睡的……”

“你找死!她昨天叫的我的名字!”

宁风笙掀开眼皮,被这两人的声音吵得耳膜嗡嗡作痛:“吵死了。”

两个男人同时僵住。

南川世爵猛地冲到床前,凌厉的眉眼紧紧皱着透出慌乱:“什么时候醒了?头还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你声音太响,吵醒了笙笙。”宫烨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身上多处伤痕,眼睛淤青,左手也包扎着绷带

昨天被殴打得伤势不轻,不过没有致命伤,他捡起滚落在地的保温盒

“拿着你的猪食滚!”南川世爵暴戾吼着,手里按着电话催促跑腿工。

“在路上了,别急啊少爷……”莫斯回道,“宁小姐醒了?”

“赶紧的!”南川世爵危险的目光瞪着宫烨,“还不提着你的猪饲料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