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着云生不放,连续往她脸上亲了十几口才作罢。
云生捂着那半边脸跑了,总算领教到什么叫小心眼。
小心眼的祁言川在登门拜访的那天依旧要上班,他特地叮嘱了新来的实习生,让他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对方连连说好,祁医生这才放心出门。
八月底的云城达到了史前高温,一辆黑色的漆身跑车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才铺平不久的沥青马路上,引得四周商铺的老板顾客纷纷探出头来观望。
祁言川一边整理领口,一边把礼物提到后车厢。他这辆轿车刚买不久,是昨天才从县里开回来的。实习生笑祁言川摆款儿,他笑笑,只说:“见岳父岳母,总要隆重一点。”
才关上后车门,他一抬头,就和从正副驾驶上一起下来的两个人对上了视线。
来人看起来非富即贵,与当地完全不融合的气质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倒是祁言川,看清楚了面孔,莞尔一笑。
“好久不见。”
莫羽和陈之炆千里迢迢地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他若无其事地寒暄。
可是等真正面对面了,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来了。看见昔日好友平安健康地坐在这里,过着不为世俗所艳羡但是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个事实让他们那颗躁动、愤怒的心脏归于平静。
不过,祁言川平淡的反应和反复看表的行为,还是让莫羽感到不悦。
殊不知,对方已经在莫灵的告密中,得知了他们迟早会来的消息。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们说?”
“以前要说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要说的,以后还有时间。”
往事是一道伤疤,追问是种残忍。
陈之炆问他:“你还会回到京都吗?”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那你还说什么以后有时间?”
陈之炆很单纯,他认为的以后,应该和从前别无二致。他们依旧会在团聚后过上以往那般亲密、恣意的生活。
“我的意思是,在我的人生计划里,和你们重逢只是迟早的事。”祁言川回答。
“那你回国的时候怎么没有联系我们?”
“不想给你们惹麻烦。”
他们如今都算的得上家族里的中流砥柱,行走在声色场上,很难数清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祁言川如果乍然出现,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场惊雷。
陈之炆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一下子垮掉,他推了把莫羽,意思是:你来问吧。
莫羽从善如流:“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因为我在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这句话,祁言川知道是彻底没时间了,站起来和他们告别。
莫羽还在追问:“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时解释不清楚。”他走到前台买单,两个好友紧随其后,像他的小尾巴。
陈之炆率先反应过来他今天穿的很正式,心里冒出一个猜测,误以为祁言川其实是在云城深藏功与名,然而下一秒云生的出现,又很快打破他的臆想。
这些年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高中时代一个无关要紧的人物,于陈之炆来说是陌生的。更遑论时间让人变了许多。但因为莫灵的关系,所以莫羽还是记得云生的。
她好像是刚刚从烈阳中奔波而来,身上还穿着沾染着灰尘和几道老旧油漆的工服,一张脸素净柔韧,在阳光之下显得很张扬,是那种具有旺盛生命力的明亮。
相比起当年那个留着精致的垂肩短发的青涩女孩,她如今用一个色彩鲜艳的发圈随意捆起来的低丸子头,显然更符合她肆意、开朗的性格。
莫羽蓦地被记忆拉回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也是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炎炎夏末,她被妹妹打扮得像一个洋娃娃,局促又张皇地来到他们的世界里。
那时候莫羽便直言不讳地说,这风格不适合她,却也从来没有细想过,云生会是什么样的人。
只见对方看到她和陈之炆,眼睛惊讶一刹,便因为祁言川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而转变为惶恐。不知道双方在短暂的一秒钟进行了怎样的眼神交流,云生很快再抬起视线,朝他们羞涩一笑。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之炆这个愣头青还不知该如何反应,倒是莫羽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并用约定的语气向他施压:“我们在京都等你。”
祁言川回头,说了句:“好。”
别啊,怎么就完结了
不会消融的冰山
“时间太赶了,我都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云生上了车以后,一直在用湿纸巾擦自己身上的灰尘。
她今天一大早就上工了,如果不是事先请好了假,都很难走脱。不过这也是好事,看着一栋栋传承的建筑林立,既证明了云城这些年发展尚佳,又能够为家乡建设再献一份力。只是难为许青呈一个人撑着,还有闲心开她的玩笑:“丑女婿迟早要见公婆的。”
云生愤愤地骂他,“谁丑?你才丑。”
许青呈不服气:“你当初还说我帅的,怎么交了男朋友就改口了?”
以刚哥为首的工人们笑倒一片,直呼钢铁娘子遇上爱情也会心软似水。
云生燥着脸赶紧跑了。
“没关系。”祁言川看了眼她的工服,“这样穿也挺好,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