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给姐姐买。”
她期末考考得不错,拿到了奖学金。明华一向出手阔绰,是以云生才敢大胆地给身边几位亲近的人都置办了礼物。
池云深拆开来看,是一枚胸针。她表情嫌弃得很明显,但是云生已经习惯了,也不怕了,还乐呵呵地要帮她戴上,一边戴还要一边夸:“好适合你,我按照你平时穿衣服的风格买的。”
池云深:“你还是要好好读书,别以后沦落到去当柜姐,这种话术我听了扭头就走。”
云生伤心死了,她的品味真的有那么差吗?
但是池云深还是收下来了,放到衣帽间里。这个档次的胸针云生没指望她有多宝贝,但是总归是她的心意,姐姐接纳的态度就是最好的回馈了。
她给莫灵也准备了一份,但是一时半会送不出去。
对方得知以后嚷嚷着要马上飞回来,云生只好说:“我不在京都过年,你现在回来我们也见不了几次。”
电话里传来呜呜的哭声,直说等开学的时候再互换礼物和祝福。
一来二去,礼都送完了,只剩祁言川。
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朋友圈也没有踪迹。云生和他没什么共同好友,只是凭自己的习惯去推测:越是将近年关越意味着,事情都接近尾声了。
于是临行前两天,云生打了电话给他。
接通的瞬间先是传来海浪翻滚的声音,伴随着几声海鸥的啼叫,才听见他极其慵懒的一声:“喂?”
昨晚的宴会通宵达旦,现在是清晨,难为他一夜未睡,终于接到了云生的电话。
云生这才想起来,莫灵说他们要坐游艇出海的事情。
于是她的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心想年后再给也是一样的。
倒是祁言川,对她不痛不痒的一通电话扰得生出几分无奈和烦躁来。
他的假期其实和上学没什么差别,甚至比上学还痛苦。
祁治林和厉明雯像抢夺猎物一样撕扯着他的时间,往往结果都是一人占据一半。双方都想要将其打造成自己理想中的玩具,于是不断地往他身上堆砌自己用于展示的成果。
没人考虑过他的容量。
就像这场海上宴会一样,尽管船上有几位熟人在侧,但大多数的面孔仍是陌生的。他作为这艘游艇的主人,连轴转在每一张笑脸里,终于明白当年爷爷将其送给自己的意义。
说来讽刺,这还是他父母离婚那年,以安慰的名义赠予。
于是每每听到宾客夸赞起他家老爷子如何大方,这样疼爱他,祁言川都觉得好笑。
周词琛和陈之炆来船上两天发了不下十条朋友圈,可见玩得尽兴。可是对于祁言川来说,这只是换了个场景的名利场,是以他并没有邀请云生。
他只有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才最舒服,所以他不愿意将她作为镇定剂,带到让他倍感不适的世界里。
只是忙归忙,祁言川对她十天半个月也不见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传来的性格感到十分苦恼。
他一边往舱内走,一边问:“最近在忙什么?”
“没什么呀。”云生在检查行李,“就上上课,插插花,弹弹琴。”
“没和家人一起吗?”
“我姐姐还挺忙的。”她说,“如果她有时间的话,我倒是想。”
说到家人,祁言川就想起了。
“你过年是回云城过?”
“嗯,后天的飞机。”
“什么时候回来?”
“最晚开学前,最早……应该也是过了十五吧。”
机票太贵了,云生平时放短假的时候可不敢奢望能够飞回去。难得能够回家一趟,她觉得待久一点才算回本。
祁言川没说什么,两个人又扯了几句,他突然说:“到底找我干什么?”
可不敢想她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会只是打个电话来找他闲聊。
云生踌躇了几秒,说道:“有东西想送给你,结果你不在家。”
“明天就回去了。”他忙说,“来得及。”
于是赶在除夕之前,两个人终于见上了面。
祁言川似乎晒黑了一点,但是穿着厚外套,不怎么看得出来。只是感觉他五官的轮廓更深邃了,比起青葱的少年气,多了几分沉稳。
他当着她的面要拆礼物,云生制止道:“不行,你回去再看。”
“为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就是一支钢笔而已。”她不自在地说,“也不是什么大牌子。”
祁言川挑眉,不觉得会是真正的原因。
“我又不介意。”
“不管,等我走了你再看。”
难得见她如此强硬,祁言川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故意说:“那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拆礼物了。”
他说着就要掉头走,云生目瞪口呆的同时倍感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