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莫灵开她的玩笑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而祁言川捉弄她她却总是觉得羞赧呢？

*

祁言川出来上完厕所，并没有急着回包厢。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拿出来看，是周词琛的消息。短短几行字，字字如炮弹，在谴责他今天会里那么多事他还翘班。

祁言川没回。

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打开了他眼前的厢门，缝隙里露出厉明雯带着淡笑的脸庞。

自从上次她生病祁言川主动去厉家看望过以后，厉明雯出现的频率便变多了。只是以前这频率仅仅出现在电话和短信上，现在却是出现在生活里。不得不说，这样的代价让祁言川觉得章迎给的那笔钱实在太少了。

另一个服务员紧随其后，门缝越拉越大，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厉明雯往这边看了过来，朝他招了招手。

祁言川走过去，越来越近的距离让坐在厉明雯对面的白琪雅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坐下了，就在自己对面。

白琪雅垂下了头，假装在切盘子里的肉。心里想的却是，好在两家父母谈得融洽，否则这气氛真的有些无名的尴尬。

“你过奖了，他也只是用功而已。”

“厉总你真是太谦虚了，光是静得下心学习就很难得了。”

“是啊，听我们家女儿说，小川可是次次都考第一名呢。”

“是吗？”

厉明雯只是随意地往这边看了一眼，白琪雅便不自觉地挺起了脊背。

“是啊，这孩子，以小川为榜样呢。”

“妈妈。”她小声地说，“你别说了。”

“好、好。”女人握着她的手，对着厉明雯笑，“小孩子害羞，厉总您别见怪。”

“当然不会。”

这种奉承她的话，她从来听不腻。而祁言川是她在生育上的杰作，厉明雯自然也喜欢听别人对他的夸奖。

大人们推杯换盏，白琪雅偷偷打量起回来以后就没再说过话的祁言川尽管刚才大部分的话语中都是以他为主角，且多为欣赏和赞许。

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点喜悦之色，然而从眉眼中隐隐透出几分不耐和阴霾。

他没有在做别的事情，但是也没怎么吃饭，像个回收垃圾桶一样接纳他母亲偶尔放到碗里的一点食物，吞下去以后便放下筷子。

白琪雅无声地窥视着他，原本在知道家里今晚会和他与他母亲一起吃饭时激动的心跳，已经慢慢冷却下来。

饭后，大人们还有事情要聊，祁言川便借此出去了。

站在父母身旁的白琪雅闻言，抬眼看着他走向那扇门，将那扇门关上。

渐渐地，话题不知道怎么聊到了白家其他的儿女身上。

白琪雅很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父亲委婉地笑了一下，对厉明雯提及的白家的长子、她的哥哥只是含糊地提了两句，便潦草地揭过了。

白琪雅知道，那是因为家里人都觉得哥哥丢人。

不学无术，花天酒地，没有能力接手家业。所以母亲才会冒着被人耻笑“老蚌生珠”的风险将她生下，尽管她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却还是会时时听到家人说：“如果是个儿子就好了。”

想到这里就觉得痛苦，是无法对学校里任何人说的痛苦。

明华是和原始森林没什么差别的地方，白琪雅从入学开始就明白这一点，而话剧比赛中的失误，更让她加深了这个认知。

白琪雅呆呆地看着那扇门，不禁心想，祁言川的离席总是有很多正当理由，而且从来没有人会追究他离去的时间为何如此漫长。

在学校，这条规则也是为他贯行。

而她作为维护规则的骑士，比谁都了解。

只是她想，自己大概也是没有资格得到原因的。

厉明雯的笑声犹在耳边，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看着这张明艳大方的脸，听着父母一口一个“厉总”，白琪雅突然就有些迷茫了。

她究竟是喜欢祁言川，还是喜欢祁言川所拥有的一切呢？

会所离市中心有点远，如果司机要先载祁言川回去，厉明雯就得等一会。

后者一向都是炮仗脾气，司机远远看见祁言川独自一人往这边走时心里还在想待会要怎么婉拒，但他只是拉开后车厢坐进来，一句话都没说。

司机暗自松了口气，见他在看手机，还贴心地把车内的灯打开了。

陈之炆在群里面刷屏。

“超级大八卦，我哥要恋爱了！”

莫羽回的很快：“你哥？陈应淮啊？”

“是的，校草即将名花有主。”

周词琛：“谁给他封的校草？”

陈之炆：【嘻嘻】

“别说这个了，难得他喜欢上一个女生，居然还这么害羞，让别人去帮他递情书。要我说，他那张脸一出现，还有拿不下的妹妹吗？”

“这……也太腼腆了，怎么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