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庙里的虚云大师正在为香客占卜。
我低头,无意打扰,正要离开,却见谢逐白的身影一步上前走了过去。
他双手合十,身形挺拔如松,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大师,弟子愿用十年寿命,求一卦,问……故人安否。”
他是真的很爱林筝啊。
谢逐白信神佛,因而更知道以寿命占卜的深意。
这些年来,唯有我12岁那年发了高烧,三天三夜不退,他将额头抵在台阶上,为我磕了999个台阶,才换来我的平安。
如今,这份只独属我的宠爱,也给了别人。
我看着这虔诚的一幕,说不心痛是假的,可又能有什么用?
我笑了笑,转身悄然离开,沿着山路下山。
我不知道谢逐白求到了什么答案,只是回来时眸色沉重。
这时,谢逐白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接通后,警察的声音便从听筒中传来。
“谢先生,那辆绑架沈小姐和您未婚妻林小姐的货车,已经找到了。”
挂断电话后,谢逐白立即驱车赶往。
二十分钟后,我下车时,正看到警方在拉明黄色的警戒线。
而不远处,一辆满是蒙尘的破旧货车直直闯入我的视线。
越走近,我的脑海里那些痛苦的记忆就越清晰。
在这辆车里,我曾被几双大手死死按住,耳边除了令人作呕的笑声,就是我哭泣反抗的声音。
眼看谢逐白的脚步离货车越来越近,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我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却又本能地不想让他看见我受尽屈辱惨死的模样。
我喉咙发紧,下意识喊:“别打开!”
“吱呀”一声,车厢门已然被打开。
大片的血红色映入所有人的眼前
第4章
我浑身冰冷,指甲陷入掌心。
警察迅速上车勘察:“这不是血渍,只是红色的颜料,车内也没找到任何绑架的线索。”
我整个人惊愕不已,心情从紧绷转为茫然。
我看了眼车牌号,确定我没有记错。
我和林筝就是被绑上了这辆车,我还记得当时我被欺辱时,拼死挣扎中,还在车厢四周留下了抓痕。
可为什么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疑惑在我脑海盘旋,这时李队询问的声音传来。
“沈小姐,你确定是这辆车吗?”
我几乎是没有迟疑的点头。
李队面色凝重,下令让下属沿着四周展开搜查,寻找可疑的痕迹。
人群很快散开,只剩下我和谢逐白两人。
谢逐白走向我,沉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给警方提供假线索?”
“你知不知道,晚一分钟找到筝筝,她就多一分危险!”
他误会我的这两句话又冷又重,震得我心尖都颤抖起来。
“我没有……”
可谢逐白没给我解释的机会,直接越过我,跟上了搜查的队伍。
望着他冷硬的背影,我的心口又酸又堵。
我不明白,我忍着痛苦回忆给出的线索,为什么还要被当成别有用心的谎言。
地府给的这三天时间,难道我注定要在无尽的误解中度过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沿着货车四周的草丛仔细查看,希望能找到哪怕一丝残留的证据,证明我没有说谎。
可直到天都黑了,依旧一无所获。
天空驾着一片乌云,闷雷滚过,雨丝带着湿冷的凉意斜斜飘落。
雨天不利于搜索,李队长建议先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