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底划过抹慌乱，垂眸抽出手：“前阵子病了，多打了几针。”

沈亦辰看着我，眼神晦暗。

这一瞬，我只觉时间流速变的缓慢，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要蹦出胸膛。

幸好沈亦辰没有在追问，而是让造型师换了件长袖礼服给我。

试妆时，见造型师盯着我的头发，我主动解释。

“我戴着假发，烫发后发质不好，所以我就剃掉了重新养。”

透过镜子，我和沈亦辰探究的视线相撞。

我再一次想落荒而逃。

我不由苦笑，曾经那个不畏一切，执着追逐着沈亦辰的自己，居然变的这么胆小了。

试完妆，我们从店里出来，天空下起鹅毛大雪。

我身体已经快要透支，正想跟沈亦辰告别，他却突然提议。

“你两年都没来了，我请你吃饭，还是当初你来找我时，经常去的那家老北京火锅。”

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十五分钟后，我们到了火锅店。

进门的那一刻，熟悉而浓烈的复合香气让我有些恍惚。

有一瞬，我好像回到曾经某个寻常的寒假。

我怀着满腔赤诚，从南到北，跨越两千公里来见自己喜欢的人。

而他总会带我来吃一顿热气腾腾的老北京火锅。

可身体重疼痛却深深提醒着我，那都是幻想。

现实是我将走向死亡，而沈亦辰，也即将新婚。

老铜锅里的骨汤翻滚着，鲜香浓郁。

我涮了一块羊肉，习惯性地夹到沈亦辰碗里，却在半道顿住。

我尴尬收回手：“对不起……”

沈亦辰抿抿唇：“没关系。”

领座的人吃得热火朝天，我们这桌却很安静。

沈亦辰看着对面低头喝汤的人：“……你这次话怎么这么少？”

我愣了瞬，苦笑：“你以前总说我吵，叽叽喳喳个没完。”

说话间，我总觉得自己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火锅的味道没变，人也依旧，可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沈亦辰抹去心头划过的那丝异样，把羊肉全夹给我。

“多吃点，你瘦了很多。”

听到这句话，我眼眶一热，艰难的控制酸涨的腮帮子，咀嚼着他的温柔。

隔着雾气，沈亦辰面色微紧：“你怎么了？”

话刚落音，手机就响了一下。

沈亦辰看了一眼，蹙起眉。

我忙抹了下眼角：“是不是有事？”

“嗯。”

看到男人眼里的犹豫，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你快去吧，我吃完自己回去。”

沈亦辰欲言又止，但手机又连着响了几声，最后叹了口气。

“到了酒店给我发个消息。”

“好。”

我看着沈亦辰去前台结账，看着他大步离开才收回视线。

看着对面的空荡，我红了眼。

良久，我拿起已经凉的茶，轻轻碰了碰沈亦辰的空杯。

这一杯，敬他新婚，祭我情深。

第4章

独自吃完饭，我回到酒店。

我很困，但还是撑着眼皮给沈亦辰发了消息才沉沉睡去。

为了养精蓄锐，我一连三天都在房间休息。

我也没再主动联系沈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