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坚持，她立刻把林医生叫来一起劝，却还是劝不动。

无奈之下，只好尊重我的意愿，让我签了风险承担书。

出院时，我戴上了陈颖半年前给我买的假发。

因为化疗，我的头发已经掉光了。

我又化了妆，但还是遮不住苍白消瘦的面容。

可陈颖却说：“知夏，你真漂亮。”

雪花纷飞，我拖着一具病弱的身躯和一颗疲惫的心，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车载广播正播放音乐。

“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祈祷天灾人祸分给我，只给你这香气，我想大言不惭卑微奢求，来世再爱你……”

我抹去车窗上的雾气，红着眼眺望远方。

也许广州未来还会下雪，可我永远都不可能跟沈亦辰在一起了。

第2章

晚上十点，飞机抵达首都机场。

我刚下飞机，就被迎面扑来的冷气冻的打了寒颤。

今年的北京，比以往都要冷。

我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想打车，却被接机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视线。

是沈亦辰。

他穿着一件灰色高领毛衣，外罩黑色大衣，眉目冷峻，傲然于人海之中。

两年不见，他还是那么耀眼。

有一瞬间，我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而沈亦辰也看到了我。

他略带诧异的目光穿过汹涌人潮，笼罩着僵在原地的女人。

她的穿着比周围的人都要厚实，淡蓝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白色围巾，还戴着一顶灰色的毛线帽。

可即便这样，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瘦弱。

我怔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到面前，皱眉发问：“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回过神，强忍着眼眶的酸涩：“……我反正没什么事，就提前来了。”

靠得近了，沈亦辰才发现女人的脸比两年前小了一圈。

脸色也跟雪一样，但那垂在胸口的头发又黑又亮，有种不协调的矛盾感。

见沈亦辰一直盯着我，我慌地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儿？”

沈亦辰这才收回眼神：“我来接朋友，但他的航班晚点了，我正准备回去。”

顿了顿，他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订酒店了吧，把地址告诉我。”

我正要拒绝，沈亦辰已经拖着箱子往停车场走了。

我眼神黯了黯，默默跟上：“尚轩酒店。”

闻言，沈亦辰目光顿了瞬，嗯了声后拉开副驾的门。

我却坐进了后座：“我有些累，坐后座休息一下。”

沈亦辰眉头微蹙，但也没说什么。

车子缓缓驶离机场，窗外的夜景飞快朝后移动。

车里，气氛微妙。

我捏着衣角，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缠绕心间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恋爱的？”

“一年前，我和月楠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上认识的，接触几次后，我们发现两人挺合得来。”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沈亦辰的说话时，眼中以往的淡漠透出了丝笑意。

对啊，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就是会很开心。

就像我在过去一次次被化疗折磨到痛哭时，一想到沈亦辰，我还是可以微笑面对。

只是我忽视不了心中的怅然和酸苦。

我追了沈亦辰十五年，都没有打动过他。

但他和司月楠认识一年，就马上要结婚了。

原来在命定的缘分面前，所有努力都只是泡影。

我没有勇气再问下去，而是看向车窗外的街景。

沈亦辰看了眼后视镜，只看到对方清晰的下颚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