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藏族人真是太能喝、太热情了。

几杯酒下肚，她就开始头晕了。

她敏锐地注意到，虽然大家都很热情高涨，却没有一个人会去给嘉措敬酒劝酒。

嘉措也丝毫不动面前的酒杯。

仿佛他们已经有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其实这不算什么，如果时海月知道哪个朋友或者亲戚不喝酒，她也不会去劝。

只是结合之前她观察到的，这些藏民对嘉措的态度，总觉得他的身份十分神秘。

尤其是时海月曾经问过卓玛，可她却讳莫如深。

这更让她好奇。

趁着嘉措起身出去打电话的工夫，时海月悄悄问她旁边的小伙子：“嘉措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感觉你们对他很不一样？”

小伙子喝大了，听到这话，他醉醺醺地说：“达瓦他是……是我们这儿的……守护神……”

守护神？

时海月皱了皱眉，觉得这个说法虽然奇怪，但是放在嘉措身上，又显得很合理。

她问：“为什么是守护神？”

小伙子两眼发直，似乎反应了很久，才成功接收到她这句话：“他就是……就是那个……嗯……”

时海月听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傻。

村长夫人笑着说：“其实是因为，在几年前，我们村好几个村民在结伴去采松茸的路上遇到了狼群……”

“当时队伍里没有年轻小伙子，大家都以为要死了，是达瓦突然出现救了大家。”

“后来只要他回来，就会在我们附近巡逻，大家有需要帮忙的事情都去找他，他就像我们的守护神一样。”

“而且……”村长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村长拉了一下袖子。

她立刻住了口，笑着说：“就是这样了。”

时海月此时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下巴拄在奶酪罐子上，眼睛都快闭上了。

她根本就听不出村长夫人戛然而止的话头。

只会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附和：“他的确……很像守护神……”

“他每次都、都会在我很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时海月喃喃说着，没注意到身边空缺的位置重新坐了人，遮挡住了大片光线。

嘉措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她：“你喝醉了。”

喝醉的人都听不得这话。

闻言时海月立刻坐直了身子，努力瞪大眼睛看向他，执着地申明：“我没醉。”

她甚至想站起身来走两步直线给他证明。

屁股还没离开座位，就被嘉措压住了肩膀。

“别喝了。”嘉措说，“回家。”

第18章

离开之前，嘉措找村长夫人借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

村长夫人笑着找出一套衣服，用袋子装好了递给他：“这是我女儿出嫁前穿过的，就穿了一次，现在她生了孩子也穿不了了，要是不嫌弃可以留着穿。”

嘉措点点头，提着衣服又过来将时海月抱起，带她一路踩着月光穿过无人的小巷，朝他家走去。

男人胸膛宽阔，臂膀坚实，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那阵淡淡的松香在时海月的鼻息间萦绕着，她好像更醉了。

时海月不老实地揪着他的衣领，口中含混地说：“我知道我醉了……我不该嘴硬……其实我是醉了……”

他似乎低头看了她一眼，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会注意其他。

时海月忽然觉得他身上的香味更加浓郁，于是又像小狗一样拱着脑袋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你身上好香……怎么比我还香……”

她浑身都不安分，大脑仿佛封闭了其他感觉，只开启了兴奋的机关。

自然没法觉察到男人身体变得格外僵硬。

但她听出来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更低哑了些，语气却冷冰冰的：“安分点。”

于是时海月就不说话了，沉默地憋了几分钟，眼睛都憋红了。

直到进了屋，她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嘉措把时海月放下来，才发现她哭了，他不解地看向她：“你怎么了？”

时海月本来还在憋着掉泪，闻言开始啜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