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灰色的老鼠从墙洞里探出头,黑豆似的小眼睛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岑桐心中一动,立刻蹲下身,向它发出了友好的信号。
“你好,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老鼠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不再那么紧张。
“这里是哪里?离镇上远吗?岑桐在心中急切地问道。”
老鼠歪了歪脑袋,细微的吱吱声在岑桐脑中化为清晰的信息。
这里是李家村,很远很远,要走很久很久的路才能到有车的地方。
这个认知让岑桐的心彻底凉了半截。
她知道,想从这里逃出去绝非易事。
不能轻举妄动,必须等待时机。
她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等到天黑再想办法。
时间一点点流逝,傍晚时分,屋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锁被打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农村妇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精明而刻薄。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男人。
男人约莫二十多岁,但眼神呆滞,嘴角挂着一丝口水,脸上带着一种痴傻的笑容,相貌说不出的丑陋。
那妇女的目光在岑桐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那个痴傻男人说道:“柱子,看,这是娘给你娶的新媳妇,好看吧?”
新媳妇?!
她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被囚禁,而是又一次,被卖了!
一股荒谬的情绪涌上心头。
自己这是什么见鬼的被拐体质!
这才多久,居然又让自己碰上了!?
“那个,大娘。”
岑桐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试图和那个妇人讲道理,“你们这是犯法的!我是国家应聘的工人,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是想坐牢吗?”
那妇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什么工人不工人的,到了我们李家村,就是我柱子的媳妇。”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给我家生个大胖小子,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的狠厉,已经说明了一切。
岑桐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跟这种人,任何道理都讲不通。
她脑筋飞转,立刻换了个策略:“大娘,你看……我这几天身上不方便,月事来了,这……这没法圆房啊。”
妇人闻言,只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显然这种借口她听得多了。
她根本不理会岑桐,只是对着自己的傻儿子,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柱子,记住了,今晚就跟她睡!让她给你生娃!”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出去,“哐当”一声,再次将门重重地锁上。
屋子里,只剩下岑桐和那个叫“柱子”的傻大个。
柱子咧着嘴,痴痴地笑着,一双呆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岑桐,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媳妇……媳妇……”
说着,他便张开双臂,像一头笨拙的熊,朝着岑桐扑了过来!
岑桐心中警铃大作,脚下灵活地一闪,轻松躲开了他的扑抱。
柱子一扑落空,有些不解地回过头,又要上来。
“站住!”
岑桐厉声喝道。
柱子被她这一下喝住,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茫然地看着她。
岑桐看着他那副智商不高的样子,一个念头瞬间从脑海中闪过。
她放缓了语气,脸上挤出一个看起来尽量无害的表情,指了指屋里那张唯一的木板床,用最简单的语言对他说道:“你想跟我上床睡觉吗?”
柱子用力地点了点头,口水流得更长了:“想!娘说了,要生娃!”
“好。”
岑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眼神无比严肃,“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要是你今天跟我上了床,那你从明天开始,三天都不能吃饭,只能在床上躺着,哪里都不能去!”
柱子那简单的脑子里显然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信息。
他愣住了,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理解岑桐的话。
不能吃饭?
只能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