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很快上桌,气氛热烈融洽。
顾家父母对岑桐照顾有加,不停地给她夹菜,言语间满是长辈的关怀。
吃饭是,顾绣雅看着眼前和睦的氛围,不免有些遗憾道:“可惜了,今天没能碰到顾大哥,下次要是碰到他,一定要把他也叫来家里吃个饭才行。”
“顾大哥?”
闻言,顾守义愣了一下,“哪个顾大哥?”
“就是那天和岑姐姐一起帮我的顾大哥,我记得,好像是叫……顾连海,对吧?”
面对顾绣雅的询问,岑桐笑着轻“嗯”了一声。
下一瞬,岑桐像是察觉到了某种目光。
她下意识地抬眼,视线精准地扫向了顾城昀。
只见顾城昀夹菜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虽然他很快恢复如常,但那刹那间眼神里闪过的一丝不自然,还是被岑桐敏锐地捕捉。
岑桐垂下眼帘,默默地扒了一口饭,心里的疑团却越滚越大。
顾连海,顾城昀,文静……这三个人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第二天一早,岑桐来到养猪场时赵长贵果然又不见踪影。
偌大的猪场里,只有顾守义一个人在吭哧吭哧地清理着猪圈,另外两个员工还没到。
岑桐走上前,一边卷起袖子帮忙,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顾大叔,昨天在绣雅家,看他们兄妹俩感情真好。绣雅就这一个哥哥吗?他有没有什么堂兄弟之类的?”
顾守义闻言,直起腰擦了把汗,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啊,城昀他们家就他们兄妹俩,亲戚里也没有跟他们年纪相仿的堂兄弟。怎么突然问这个?”
“啊,不,没什么。”
岑桐笑着摇了摇头,旋即随意开口,“就是昨天见到绣雅哥哥后,觉得他长特别英俊,我在镇上好像也见过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还以为是他兄弟呢。”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顾守义不疑有他,憨厚地笑了笑:“那估计是你认错了,这小子长得是还行,在咱们这一块可找不出第二个了。”
岑桐心中了然,不再追问。
顾守义的回答,彻底证实了她的猜测。
顾连海和顾城昀之间,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至少在明面上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可既然如此,那他们又为何会长得如此相像?
正在她思索之际,猪棚角落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一股水流“哗”的一下喷涌而出!
“坏了!水泵爆了!”
顾守义惊叫一声,扔下扫帚就冲了过去。
老化的水泵管道不堪重负,彻底裂开,浑浊的水柱喷得到处都是,地面很快就积起了一片水洼,眼看就要蔓延到旁边的饲料堆。
“快!老王老李,赶紧拿桶和盆来舀水!”
顾守义冲着刚赶来的另外两名员工大喊。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这样不行,水泵的螺帽和水管坏了,得去买个新的才醒。”
岑桐当机立断,“顾大叔,你们在这儿把水势控制一下,我去供销社买配件回来。”
说完,她不及换下沾了泥水的胶鞋,转身就朝场外跑去。
小镇的供销社在镇子另一头,岑桐一路疾行,心里盘算着需要购买的零件型号。
拐过一个街角,她抬眼望向不远处的供销社大门,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就在供销社门口那棵大槐树下,站着两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一个是多日不见的顾连海。
而另一个,赫然是昨天才在顾家见过的,顾城昀那位温柔恬静的女朋友,文静。
此刻的两人正面对面站着,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但隔得太远,岑桐听不清他们说的语。
岑桐下意识地想走近一些,听清楚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她并非是想探究别人的隐私,她只是想弄明白,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陷入了一个怎样纠缠不清的漩涡里。
然而,她刚抬起脚,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二步。
树下的顾连海便像是心有感应一般,猛地转过头来。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精准地捕捉到了街角处的岑桐。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
岑桐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迈出的脚步,下意识的避开目光,装作无事发生。
顾连海的脸色也变得复杂难明,他低头对文静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对方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