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一时半会儿,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混账东西!”
王负责人气得一脚踹在那个男人身上,随即立刻对身边的助手下令,“马上报警!把这个败类交给警察处理!另外,立刻派两个人,跟我一起去姜家村找那个叫姜大海的!无论如何,必须把幼崽安全带回来!”
因为要去姜家村追回幼崽,王负责人便取消了当天进山的计划,将出发时间改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给岑桐在保护区的招待所里安排了一个单间,让她好好休息一晚。
夜,深了。
岑桐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白天在苏家发生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苏母那张惊恐惨白的脸,高瑶那天真无辜的笑容,还有墙上那个刺眼的钉子印……这一切都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口。
她以为逃到这深山里,就能暂时获得喘息,可那些沉重的人和事,却如跗骨之蛆,根本甩不掉。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一声凄厉而悲恸的嚎叫,划破了夜的寂静,远远地传了过来。
是那只母鬣狗。
那叫声里充满了绝望和悲伤,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啼血的杜鹃,听得人心头发紧。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大
岑桐再也躺不住了,她披上外套,循着声音走出了招待所。
铁笼区的方向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正蹲在笼子前,满脸愁容,手里端着一个食盆,正低声地劝着什么。
“吃一点吧,求求你了,再不吃东西,你身体就垮了……你的孩子还没找回来,你得撑住啊……”
笼子里的母鬣狗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固执地用头撞着铁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一声声地呼唤着自己的孩子。
它的孩子……我的孩子……把它还给我……
在岑桐的耳朵里,那已经不是简单的嚎叫,而是最痛苦的泣诉。
“没用的。”
年轻的工作人员看到岑桐,苦笑着摇了摇头,“王负责人他们傍晚就去姜家村了,但那个叫姜大海的已经把幼崽转手卖掉了,现在还在追查买家的下落。”
“它从昨天丢了孩子到现在,滴水未进,我们想给它打镇定剂和营养针,它都拼命反抗,根本不让人靠近。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怕等不到幼崽回来,它自己就先没了。”
岑桐看着母鬣狗因为悲伤和饥饿而黯淡无光的眼睛,心中那股被苏家搅乱的烦闷,忽然被另一种更尖锐的情绪所取代。
她缓缓走到铁笼前,蹲了下来。
母鬣狗察觉到生人的靠近,立刻警惕地龇起了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岑桐没有退缩,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它,目光温柔而坚定。
她没有说话,却在心里,用它能听懂的方式,传递着自己的意念。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知道你很想你的孩子。
但是,你不能倒下。
那个偷走你孩子的人,已经被抓住了。我们正在全力寻找你的宝宝,很快就会有消息。
你要吃饭,要恢复力气。
你要活着,好好地活着,等着你的孩子回来。
相信我,我保证,我会帮你把它找回来。
笼子里的母鬣狗,那低沉的嘶吼声渐渐停了。
它歪着头,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岑桐,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探究,仿佛在确认她话语的真伪。
一人一兽,在昏黄的灯光下,隔着冰冷的铁栏,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
终于,母鬣狗眼中的暴躁和攻击性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哀求的依赖。
它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慢慢地、试探性地,走到了食盆前,低下头,开始小口地舔舐里面的肉糜。
它吃了!
它真的吃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结结巴巴地指着岑桐,又指了指鬣狗:“你……你……它……它怎么就听你的话了?”
这简直就是神迹!
他们这么多人劝了一天,用尽了各种办法,它都不理不睬,结果这个叫岑桐的女同志过来,就这么蹲了一会儿,这只暴躁的鬣狗就乖乖吃饭了?
他看着岑桐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畏和崇拜,随即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老大这次点名要你来协助勘探队!”
“老大?”岑桐有些疑惑。
“对啊!”
工作人员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的敬佩,“就是我们保护区的总负责人!王负责人只是负责日常管理的,老大才是我们这儿的定海神针!”
工作人员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顾工明天也会跟我们一起进山。我们都说,顾工有跟动物沟通的本事,再烈的野兽,到他面前都得服服帖帖的。原来岑桐同志你也是一样的人!怪不得他会专门请你来!”
也能和动物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