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睡着的两个月里,梦里全都是孟扶楹,他知道他这辈子已经栽的很彻底了,再也无法爱上其他人了。

所以那次醒来后,他第一次踏足了这里。

也在一次次的踏足中,将冰棺放入了这里,想等到他死后就葬在这里,和孟扶楹带给他的一切相伴。

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

明明无法抑制对孟扶楹的爱意和想念,却还在见面后用最狠的语言去刺痛她,也刺伤自己。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就不死撑那份面子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萧玦辞看着那张日思夜想,折磨了他这么多年的脸,现在说什么都不会给他回应。

冰棺的寒气像雾一般往外冒,手指摸上去好像瞬间能被冻伤,萧玦辞静静的看了孟扶楹良久,靠着冰棺坐了下来。

屋内并无任何声响,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安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萧玦辞拿出怀里的平安符,轻声开口。

“阿楹,你还记得这个平安符吗?这是我第一次出征时,你跑去珈蓝寺为我求的,说带上这个,一定会保佑我平安归来。”

“只是你当时并没有告诉我,你为了求这个平安符,从山底跪爬到了珈蓝寺,磕的满头是血。”

“你知道我后来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有多心疼吗?”

那么娇生惯养的公主,居然会了他去跪爬台阶,他萧玦辞何德何能。

手中的平安符早已褪色,但还是被好好的保存,并无损耗。

一滴泪从脸庞划过落到平安符上,晕染出了一朵花,萧玦辞才发觉自己哭了,他连忙护住平安福,想要将上面的那滴泪擦干净。

但怎么都擦不干净。

萧玦辞不免慌张,泪水也一滴接一滴的滚落。

最后,他放弃擦拭,将平安符死死护在手里,任由泪水打湿衣衫,接着开口。

“不过我也没有告诉过你,我当时真的差点就死了,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第一次上战场,经验不足,被人用暗箭所伤,差点伤及肺腑,军医拼死救治,但还是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萧玦辞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只知道自己陷入了黑暗里。

而他满脑子都是走出去,去找孟扶楹,孟扶楹还在等他,他不能失约。

就这样撑过了最危险的那段时光。

他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转头看向孟扶楹:“所以并没有什么平安符,一直以来,我的平安符都是你。”

“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会努力活着,来见你。”

“可现在你不在了,如果再次上战场的话,我的平安符就没有了,你到时候会不会后悔带走了我的平安符?”

第14章

萧玦辞像个委屈置气的孩子,问着幼稚到就令人发笑的问题。

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他看着那双怎样也不睁开的眼,眨了眨眼睛,压住声音中的抽噎。

摩挲着手中的金钗,插入了孟扶楹的发髻。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给你这只金钗时你说过什么?你说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一定会好好保存它。”

“除非你死,否则你不会给任何人。”

“可你当时那么轻易就给了别人,你知道吗,我当时看见你把金钗赏赐给别人的时候,我有多愤怒?”

“你要给我赐婚,让我五年的执着和等待像个笑话。又把定情信物给别人,让我们之前的所有生死许诺如同儿戏。”

他当时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甚至想直接将孟扶楹带到将军府囚禁起来。

爱看他和别的女人恩爱是吗?他可以每天都演给她看。

现在想来,他愤怒、痛苦,孟扶楹又何尝不是?

被逼给最爱的人赐婚,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甚至还得到最爱之人的怨恨和冷言冷语,她的心里又该又多痛?

萧玦辞好恨自己总是在延迟感受孟扶楹的痛苦。

连一丝挽救的余地都没有。

他有些无理的想,不是说明灯万盏就可以祈福永年吗?他都为孟扶楹放了漫天花灯,也知道她看到了。

上元佳节,明灯万盏,手植银河,愿君永年。

他亲口答应的承诺,他做到了。

可孟扶楹并没有像她答应的那样,陪自己一辈子。

眼泪再次要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可还没等落下,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影卫汇报。

“主子,陛下急召你进宫。”

萧玦辞心中一凛,向影卫吩咐了几句,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