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长公主下次再草芥人命,我一定会在皇帝救你之前,定你的罪!”

说完,萧玦辞拂袖而去。

孟扶楹这才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呜咽,太疼了。

因为当年在拓跋被服过很多奇怪的药,所以只要她的身上有一点伤,骨头就会跟着疼。

不消片刻,孟扶楹就冒了一身冷汗。

这时,又一道身影走进殿内。

孟扶楹抬起头,对上孟聿礼含笑的嘴角:“长姐,你还好吗?”

他嘴上关心着,但眼中全是恶毒和算计。

孟扶楹明白了一切:“林莞清的毒是你下的,也是你让人给我用刑的。”

孟聿礼顿了一瞬,随即嗤笑:“朕是皇帝,怎么会干这种事?”

“明明是朕帮你找到了下毒之人,洗清了你的罪名,将你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怎么长姐不感谢我,反而诬陷我?”

在孟聿礼杀死父皇,夺位登基之前,孟扶楹从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弟弟。

因为他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就连长相也没遗传到父皇的半分,反而与他那个宫女母亲极为相似。

和宫女的那次意外,是父皇最不愿提起的事情。

孟扶楹捂唇咳了两声,声音因为血腥气沙哑了几分。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我痛苦?”

“那托你的福,我如今已经生不如死,这还不够吗?”

孟聿礼慢慢收起了笑:“当然不够!你应该死在拓跋,连魂魄都别想回来!”

“孟扶楹,你是怎么做到如今还能这么高高在上,颐气指使的?”

“你以为他们还喊你一声长公主,你就还是当初尊贵的身份吗?”

“别做梦了!现在整个燕国最尊贵的人是我!”

他显露出最真实的恶意,眼神像毒蛇一般盯着孟扶楹。

孟扶楹嘲讽地笑起来:“是啊,你是整个燕国最尊贵的人。”

“所有看不起你、欺凌过你的人都被你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孟聿礼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少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都是被你们逼的!我母亲出身低微是我的错吗?我有选择吗?”

“为什么同样是父皇的孩子,你们个个锦衣玉食,而我却要与狗抢食?你感受过那种被所有人厌恶的滋味吗?”

“你没有,你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们都会为你摘来。”

“我要你也尝尝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是什么滋味!你永远都别想再想堂堂正正的活着!”

说完,他用力甩开孟扶楹,大步离开。

孟扶楹倒在看似华丽的床榻上,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

之后的日子里,她都躺在寝宫里养伤,连大门都没迈出去过。

但她还是从宫女的嘴里听到了萧玦辞的消息。

比如为了清除林莞清体内的余毒,萧玦辞亲自跑到悬崖上去摘七心莲。

后来为了让林莞清开心,萧玦辞一掷千金,买下了一间首饰铺子。

她们又说,萧玦辞在上元节为林莞清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全京城的女子都挤到了长安街上,准备观看这一盛景。

闻言,孟扶楹心里动了动。

去拓跋和亲之前,上元节是她每年最爱出宫闲逛的节日。

说不清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她带着贴身婢女出了宫。

街上依旧热闹,玲琅满目的花灯铺了几条街。

孟扶楹安静地走着,不多时就看见了萧玦辞和林莞清。

两人站在一个小摊前,林莞清明眸如水地缠着萧玦辞要花灯。

萧玦辞满眼宠溺,说着“真是拿你没办法”,就低头去看摊主的灯谜。

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回到了五年前甚至更久远之前。

以前,萧玦辞也是这样陪着她逛花灯,帮她猜灯谜,赢花灯。

可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再不可能是她了。

孟扶楹仰头想将泪倒回去,却见无数的孔明灯飘起,照亮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