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匆忙掩去眸间悲意。
爹娘早逝,是大姐谢清央将我一手带大,两人感情深厚。
大姐牵过我往里走,温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喉间一哽,随即扯开笑颜:“许是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
大姐攥着我的手紧了紧,到底没说什么。
祖父见我们回来自然欢喜,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
但席间,我却瞥见大姐手腕上有几处淤痕。
我心里一沉。
等祖父去休息了,我才拉着大姐问:“姐姐,姐夫是不是又对你动手了?”
大姐沉默片刻,才道:“你放心,如今我怀孕了,不会有事的。”
我心里一震,猛然看向谢清央的小腹。
大姐反握住我的手,声音轻柔而坚韧:“落星,我如今只求祖父安度晚年,摄政王那里……你若受不住,就回家,姐姐拼了命也会护住你的。”
“姐……”我听着她温柔的话语,眼眶止不住的发烫。
我如儿时一般靠上谢清央的肩头,依恋的蹭了蹭。
傍晚时分,我才回了摄政王府。
途径花园,却见花丛中,季时景正为林雪舞的发髻簪茉莉。
我怔愣一瞬,终是迈步朝季时景走了过去。
见我过去,季时景笑意顿无,冷声道:“有事?”
我胸腔仿佛破开一个洞,寒风过境,疼痛难当。
可我退后半步,迎着季时景冰冷的眼神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地面。
“求摄政王网开一面,放过我姐夫,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半晌,季时景淡漠嗓音落入我耳中:“是吗?哪怕本王要你自贬为妾?”
第2章
我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季时景。
季时景冷冷笑开。
“一个本就不属于你的位置,值得你思考这么久?”
我心里一阵刺痛。
明明我们才是指腹为婚,可在季时景心里,我却始终是那个鸠占鹊巢之人。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我哑声开口:“我愿意。”
可就在我说出这话时,季时景却已没了耐心,带着林雪舞从我面前离开。
那三个字,就这么轻飘飘的随风飘散。
我看着季时景的背影,手脚冰凉。
半响,我撑着站起身,踉跄着脚步走回王妃院。
刚进门,我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溅落在石板上,触目惊心。
接着我眼前一黑,意识顿时陷入黑暗。
等我再清醒时,眼前除了双眼红肿的春桃,还有上次来给我诊脉的顾泽。
我强撑起身,轻声道:“劳烦顾大夫。”
顾泽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王妃的病,已入肺腑,便是我,也只能再续命半年。”
我一怔。
回过神来,却是问:“顾大夫,若是不用药,是不是能死的快一点?”
话落音,满室寂静。
顾泽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
我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谢家之祸皆是因我而起,若我死了,季时景是不是就会放过谢家?
这时,“嘭”的一声!
顾泽将药箱重重合上,惊醒了我。
“王妃若是求死,日后不必来问我。”说完,他背起药箱,快步离开。
看着那背影,我唇角苦涩翻涌。
转眼又是三天。
这日,我正给姐姐腹中孩儿的绣着小鞋,春桃则在院中煎着药。
就在这时,院门‘砰’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