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了,蔺观川没多给章小语和陈胜男半个眼神,转头就朝洗浴室走去,离开时踩过地上掉落的齑粉,扬起一阵微尘。

地上半昏的女人几乎神志不清,嘴里还嘟囔着“先生”二字,腿间的阴唇红肿,让她无法闭合两腿,只能敞开晾着,任由精液淌到地板曼延。

浮雕被磕掉了好几个角,虽不明显,但整体看起来却显得不伦不类。

陈胜男的目光在两者间徘徊数次,最终定在壁画上的一点晶莹上。

那抹亮光,像是水渍,但又过分黏糊,密密麻麻缠在断掉的浮雕间。

是什么,不言而喻。

望着那处,她忽然觉得鼻头发酸,很想说句抱歉。

可最终,她还是蹲下身子,只按部就班做起了该做的事情,一如既往。

等处理好了章小语,陈胜男又往楼上许飒的那间工作室走去,刚迈开没几步,就与直走过来的吴子笑打了个照面。

两人擦肩而过,吴子笑对她点了点头,又向楼下走去,恰是与她背道而行。??海堂馹更⒋⑦壹?九二六?⑴

而淋浴室里,蔺观川匆匆冲了水,换上件衬衫,动作之间不乏急切。

出了换衣间,他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的模样,哪儿还看得出不久前被欲望所操纵的癫狂。

蔺家公馆之外,天色暗垂,晚霞燃染,池塘当中满泓绯色。

男人踏着刚点起的灯光,走进车内,吴子笑早就等候多时,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朝他打了招呼:“老板。”

“看的什么?”蔺观川瞥了眼他手里的卡片,上面印着诸多风景,瞧得出是张张精致。

他想起吴子笑的前女友是个摄影师,平时就爱印些明信片到处送人,心中了然:“前女友送的?还想着她呢。”

吴子笑噎了一下,“是。”

微眯的丹凤眼睨着那几张明信片,蔺观川心中莫名生出一种烦躁,本来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却只摸了摸手上的婚戒,闭了嘴。

他眼角余光斜向天边彩霞,瞧着那一抹彩色逐渐被黑暗吞食,星子悠然挂起。

这座城彻底入夜。

车子停在郊区的独栋别墅前,男人遥望那黑夜中闪烁的光芒,默然许久,久到吴子笑简直快要打起瞌睡的时候才下了车。

“别跟着我。”蔺观川最后回眸瞄了他一眼,留下句命令似的提醒。

迎着夜晚微凉的风,别墅射出的光线逐渐爬上他的面庞,男人却觉得更热,不由加快了步伐,呼吸都不禁跟着急促。

按着台阶往上迈,他感觉自己几乎要飞起,像飘在空中一样,难知身在何处。

别墅正门无人值守,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倚在那里等着他的只有一个女人,衣着华丽,面色酡红,夸张地对来宾行了个礼:“欢迎老板来到人间乐居。”

他看着白薇,看着她身后的大门,整个人都好似跟着落地,那股热意褪去,留下的只是一阵空虚。

规整的衣下,是填不满的欲望。

“看来你们俱乐部挺有钱,还买得起这样的房子。”蔺观川缓缓走近,打量了一下外面的建筑,鼻梁上镜片反射着灯光,照不到他眼里。

他这话不实。他早查透了白薇,知道了俱乐部的底细,也知道这房子是靠自己给的钱买的,不然也不会独自前来。

这句话不过是乱找的开场白。

不过白薇倒也懒得说什么,只哈哈一笑,顺着他道:“哪儿啊,这还不是得靠咱们蔺老板出手大方。”

她敲了敲门,内部自有人为她推开两扇大门,漏出满室好春光,“为了报答您的恩情,我专为您备了道好菜,还请蔺老板赏脸。”

蔺观川扯着红唇笑了一下,这笑不同于他对妻子的爱意,也不同商场上的伪装,终究只是一个笑而已。

“有劳。”他跟上了白薇的脚步,由她带着,走上了这条自己痴望已久的路。

奢靡,淫靡。原来这两个字可以如此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觥筹交错间,男男女女随意搭配。

女人裙下双臣相争,男人裤下两美夺食。

难怪有人说爱体现在人上半身,欲体现在人下半身。在场的人没戴什么面具口罩,却都只专注于那几个小洞,没见谁愿意去吃别人的口水。

这里没有什么金钱交易你来我往,有的只是一齐堕落,极致性爱,只要舒服,才不会委屈了自己。

蔺观川走进房内深处,听到悠扬乐曲中流淌着荤话,忽然想到了两个字腐烂。他们在共同腐烂。

而他自己,也将是其中一员。

这令他兴奋。

白薇施施然把他领到长餐桌前,神秘地笑了一下,拍了拍两掌,几个男人上前,合力搬走了过大的餐桌盖。

一阵香甜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只见一块一块的蛋糕不规则地罗列摆放,有高有低,极不整齐。

再仔细瞧瞧,这才能发现,蛋糕居然不是摆在餐盘之上。那蛋糕下宛若凝脂的细嫩肌肤,美好的轮廓,分明是一位身形姣好的女子。

胸前本该挺立的红珠被蛋糕压下,无毛的私处抹着雪白的奶油,樱桃与草莓妆点其上,粉红的小花插入其间。

女人全身都被食物覆盖,俨然一道人体盛宴。

白薇适时上前,拿走了挡在女人脸上的花朵,立刻露出一张甜美的面庞。

长时间不见光的眼睛眨了几下才得适应,女人向蔺观川望去,温柔地唤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