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触碰，一根红线从树上飘落，一头落在苏青辞手中。

另一头，却像是有灵智一般，绕过众人，在沈若凝手中停下。

刹那间，树上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落在二人肩头。

美的像是一幅画。

众人一阵喧哗：“果然，就说师尊与小师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凡间都在流传你们的话本呢，想来是几世修来的缘分……”

一直跟在后面的萧璟驰也静静看着眼前一幕，突然地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是他才和沈若凝在一起时发生的，沈若凝带他去凡间游玩，恰巧碰上新年。

他当时看见一对老夫妻从面前走过，便不由心生伤感。

“沈若凝，我们此生是不是没法携手到老了？”

修行者生命随着修为延长，等萧璟驰老了，沈若凝应当还是如今的模样。

沈若凝就捏了捏他的手，温声哄着：“那我到时候也变成个老婆子陪着你可好？”

他被逗笑了，故意没应声：“我不同意，万一你变老了不好看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沈若凝无奈地笑笑，索性一挥手，天上落下鹅毛大雪。

雪落了两人满头，在人间万家灯火中，沈若凝牵起萧璟驰的手道。

“如何，此生也算共白头了。”

那些回忆就在眼前，却模糊得像是幻想出来的。

萧璟驰看着沈若凝，发现她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握着红线的手却没有松开。

在一声又一声起哄中，苏青辞故作镇定。

“别这么说，我与师尊只是师徒，不奢求更多……”

话音未落，像是映照他的话一般，连接两人的红线竟然瞬间变成黑色，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紧接着，整棵神树，迅速枯萎。

众人瞬间愕然。

“为何会这样，绑定的姻缘还能消失吗？”

“我在书上看到过，若姻缘神树绑定的姻缘有阻碍，那即使是有情人也不能终成眷属！”

话音落下的瞬间，萧璟驰忽然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向自己刺来。

不知是谁开口，语气带着敌意：“有这么个炉鼎横叉一脚，难怪姻缘树会枯萎了。”

第6章

萧璟驰站在原地，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不知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

萧璟驰后退一步，下意识看向沈若凝。

就见她还看着姻缘神树枯死的位置出神，似乎心有不甘。

一旁，苏青辞脸色苍白地开口：“大家别怪萧师兄，是我自己与师尊缘分浅薄而已，我本就不奢求什么。”

他勉强笑着，声音却极力忍着哽咽。

沈若凝这才回神，目光转向萧璟驰。

那目光中漠然的冷意却让萧璟驰脸色瞬间惨白。

他在害怕，怕沈若凝为了给苏青辞腾位置，要将他提前送去斗兽场；又或者，像去人间斩妖除祟那般，一剑杀了他……

空气近乎窒息。

可沈若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沉声对所有人道：“传言不过无稽之谈，都散了。”

沈若凝发了话，众人只能离开。

却还是不放过萧璟驰，无数道埋怨的眼神朝他扫过来。

萧璟驰站在原地，如绝处逢生般深深吸了口气。

沈若凝带着萧璟驰回了住所。

萧璟驰正小心翼翼地上前要服侍她更衣，却听沈若凝突然淡声道：“你是外门弟子，本不该住在内门，今后便搬回外门吧。”

顿了顿，沈若凝又补充一句：“我若找你，你即刻过来便是。”

萧璟驰愣了半晌。

沈若凝这是觉得姻缘神树的事苏青辞受了委屈，所以也要让自己受些委屈才行吗？

让他送上门陪她睡，自己如今，是真的成了个工具了？

萧璟驰看着沈若凝，前世的一幕幕重现在他眼前。

从眼前的冷漠、到之后的不耐，最后到将他送进斗兽场时的厌恶……

然而，萧璟驰最先忆起的，仍是沈若凝挥剑斩断邪修，轻声说“有我在，无需畏惧。”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