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骂这?人真?是疯了,手劲儿跟以前没什么?差别,真?的不怕把他?这?个心?脏病患者打出和好歹来,或者是根本不在意后果……
闻祈蹲下来,换手使劲捏着他?脖子,赵永伟牙齿发酸,积攒了一嘴的口水,恨恨瞪他?。
掐他?脖子的人稍稍眯住漆色的眼,斜睨着他?,语气轻,但危险意味很重?:“你?敢跳到她眼前说一句废话试试。”
“老?子有什么?”
“你?敢告诉你?奶奶吗?”闻祈轻飘飘松手,嫌恶地往他?的快递服上擦了两把,“说你?压根没考上大学,而是在学校送快递。”
“敢告诉你?奶奶,你?初中、高中做的那些混帐事?”
他?站起身,两手揣着兜,语气里的危险意味浓重?:“你?敢告诉江稚茵,我就敢跟你?奶奶说,我记得你?奶奶身体?不大好,你?悠着点。”
赵永伟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几下,气得发笑:“你?就这?样装绵羊骗她?”
闻祈散漫地把助听?器往耳朵里摁,一字一顿回他?:“关你?屁事。”
虽然觉得赵永伟没那个胆子,毕竟了解是互相的,在赵永伟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的同时,闻祈也知道他?的混蛋事。
赵永伟从小被爹妈抛弃,就跟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就是他?唯一顾忌的人,有这?个作为先决条件,他?不敢在江稚茵面?前瞎搞的。
但闻祈思忖过后,还是觉得找个理由跟江稚茵住在一起,更为保险。
毕竟他?绝不能露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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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时候,江稚茵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算回滨城一趟,带江琳去中心?医院做检查。
把背包的拉链拉上以后,她给?江琳拨了个电话过去,觉得自己应该提前告诉她一声?,结果守在电话前一分多钟才有人接。
江琳似乎完全忘了这?件事,还问她又出什么?事了。
“之前不是说好了这?周末去医院做检查吗?有没有事咱们都全身体?检一下。”
江琳“嗐”一声?:“你?看能不能重?新约个时间,我这?个星期外派出差,在霖城呢,还得两天才能回去,下周你?再回来,或者我自个儿抽空去一趟得了。”
江稚茵觉得她这?完全是逃避的手段,义正言辞道:“就算真?的提前进入更年期,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还怕你?姑娘笑你??”
江琳:“你?不会吗?”
江稚茵跟她耍嘴皮子:“……我会偷偷的,不让你?听?见。”
江琳:“滚犊子。下周六再一起去,我出差一天还有三?百块补贴呢。”
电话那头似乎真?的有人在催她,江琳着急忙慌应了几声?,挂了电话,江稚茵皱眉看着灰掉的手机页面?,只能先取消预约,等着下周六的名额。
周一要去早就预定好的迎新晚会当观众,表演在学校活动中心?室内举办,因为提前报过名,在门口扫码签到以后就能直接进去,也没固定座位,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江稚茵本身就是来混个美育时长的,也没打算好好看,就窝在最角落的位置,往耳朵里塞耳机玩着开火锅店的经营类小游戏。
为了保证观感,会场的灯都是暗下来的,只有舞台上亮着微弱的灯光,但她座位离得远,那点光也照不到她,周遭的一切就湮没在黑暗中。
陆陆续续有人从后门进来,大门开开合合,不时有亮光透进来,然后随着大门的闭合再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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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取金币需要观看二十五秒的广告,等待广告结束的时间里,她察觉到自己身边坐了人,那只手松松搭在座位扶手上,因为环境太过昏暗,一点点光亮就能照出那皮肤的莹白透明,掌骨将薄薄的皮肤顶起一点弧度,衬出清瘦的骨感,像一截玉质的竹子。
不等她抬眼去看那人的脸,耳机里的广告音结束,第一个暖场节目恰好开始,舞台灯光大亮,江稚茵看见那双好看的手上,虎口处有一枚小痣。
按理说没人能仅凭一只手认出主人是谁,但在江稚茵的记忆里,手型好看且虎口处长痣的,就只有闻祈一个人。
但闻祈并没有看她,只是专注地盯着舞台的方向,鼻尖沾上一点光亮,眼睑半低,缓慢眨动着眼睛。
“他?弹得好听?吗?”闻祈倏地出声?。
江稚茵摘了一只耳机,疑惑道:“你?不是在听?吗?我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的。”
他?神色未动,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又道:“助听?器能听?见的声?音很有限,周边又很吵,我听?得很模糊。”
话音刚落,他?就侧过头,目光落在江稚茵身上,眼角眉梢挤出一点公式化的笑意。
“我只能听?见你?讲话。”
金鱼
耳后的头发垂在颈侧, 映上灯光的颜色,江稚茵突然觉得痒起来,不自在地揪弄着自己的头发, 一双鹿眼默默移到舞台中央的人身上。
江稚茵听过的钢琴曲少之又少?, 她也评价不出个一二三来, 偏偏这首曲子她听过很多遍。
在高三备考末期, 江稚茵短暂地焦虑过,晚上通常要熬到凌晨三四点,外头的天泛起薄薄一层光的时候才能入眠。
那时候会用手机放纯音乐,把声音开?到最小?,就搁在床头柜上,能?让她的注意力从几天后的高考中剥离, 心情变得稍微舒畅一些。
于是此时此刻,在安静地听了一段时间?以后,她回答闻祈:“是《告白之夜》,很好听。”
闻祈盯着她看了很久, 那视线重量如同羽毛一般轻飘, 江稚茵毫无所觉, 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在发呆。
整场晚会结束以后,她再也无法?记起在听见?《告白之夜》的那几分?钟里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记忆似乎出现空白,也许那时她的灵魂曾短暂地逃离过身体。
出会场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海城的气温一直比滨城要低一些, 秋天来得更早也更冷, 从人满为患的会场乍然间?暴露在月亮下,还能?感觉到几分?寒意。
江稚茵双手揣进口袋, 不自觉缩了一下脖子,偏头问闻祈:“这个点儿?……821公?交应该没了,你会骑车吗?”
学校离她租的房子也就一公?里的距离,骑单车回去?也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