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洗手台边上的时候也站不?太稳,江稚茵抽了点意识出来,察觉到这?真不?太对劲,刚才?喝的东西估计不?是什么饮料。
她从小到大一口酒都没抿过,最多是喝过江琳煮的甜米酒,也实在分辨不?清楚自己这?是什么状况,脑袋也晕,找了个借口说先回酒店了。
打车回酒店的过程中,江稚茵觉得脑袋越来越沉,摸了摸自己身上,感觉除了烫到的那块皮肤以外也都烧了起来,她的脑袋像没有支撑,跟着车一起晃,被司机送到酒店楼下。
好不?容易摸到房门以后,江稚茵刷了卡就蹬开鞋子往床上倒,又觉得喉咙黏黏的不?舒服,在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混沌的状态下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然后自己也摸不?清方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靠墙昏睡过去?。
她刷卡刷得爽快,门也没关上,闻祈拎着一个塑料袋,看见微开的房门后皱了下眉,推开门进?来,听?见门后有人叫痛。
江稚茵被门挤在后面,闻祈侧了身子进?来,把门关上,看见她四仰八叉地靠在墙角的位置,胳膊烫红的痕迹很?明显,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冲一下凉水就没事。
“你?坐在这?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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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祈察觉到什么,蹲在她面前,靠得近了一些去?闻她身上的味道。
他从小闻惯了,对酒的味道很?敏感,一点点酒味都能闻出来,江稚茵这?明显是碰了酒。
她像是很?热,浑身都散发一股热意,眼睛闭着像睡觉,呼吸却又沉又重,打在闻祈鼻尖,里面带了一点很?淡的果?酒味。
那气?*? 息灼热,闻祈本意只是闻一下,但对这?来之不?易的亲近感到不?舍,视线一点点下移,去?看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以及微微张合的唇。
闻祈低了一下睫毛,频率不?同的呼吸像被用一根无形的丝线牵连在了一起,他沉寂的眼睛里似乎要翻涌出什么东西,又小心翼翼地去?考虑是否合适。
还没考虑出一个结果?来,江稚茵蓦然睁开眼睛。
狭小的三?角形墙角,白色墙面投射出两?个人交附在一起的影子,因为距离过于亲近,她甚至不?用刻意去?找,一掀开眼就对视上闻祈的那双眼睛。
那双,总是复杂、压抑、漆黑如枯井的眼睛。
闻祈的喉咙微动,保持着这?个动作,撑在地面的手指一点、又一点收紧,手腕上的红绳束缚得很?紧,像是一种无声提醒。
“你?不?要靠近我。”江稚茵紧盯着他,掀了掀唇,“我不?想原谅你?,你?很?讨人厌。”
她说完,又轻闭上眼睛,脑袋低着向前倒了一下,闻祈丢掉塑料袋,被她的重量压得只能用双手撑在身后稳住重心。
只是喝了一点果?酒就意识不?清的人一直嘀嘀咕咕的:“我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结果?就被骗,啊,怎么这?么不?幸。”
闻祈偏了一下头,往后盯了一下,屈起一条腿挡住她要往侧边滑下去?的身子,明明知道跟现在的她说不?清,江稚茵也不?会去?理?解,他却还是解释:“没有故意想过骗你?,是因为我。”
“是因为你?爱我……你?只会这?么说,我知道。”江稚茵双手捂住他的嘴,脑袋还枕在他胸口,听?着那心跳像断弦的吉他,嘶哑难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茫然睁开眼睛,盯着墙上的影子,睫毛颤了几?下,徐徐出声:
“以前听?别人说过,如果?爱是靠嘴说的,那聋子和哑巴要怎么办。”
闻祈没有搭腔,她停顿一下又继续说:“现在我觉得这?话有点扯,你?也听?不?见,但你?的嘴真会说,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只逼着我一个人表达,我恨你?的时候你?就开始一遍又一遍地说给我听?了。”
她的掌心兜满了闻祈的呼吸,再放开的时候捂出了一片潮湿。
闻祈只是直白盯着她,江稚茵看见他的嘴没有闭紧,张着的,整齐洁白的牙齿从唇线之下探出来,濡湿的舌尖也抵在上齿边沿。
他是没有说话,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像是一种新型开发出来的效果?,一字不?说,只做一个动作,江稚茵好像就明白他的意思。
“手段越来越卑劣。”她轻声,靠近了一些。
闻祈半阖着眼睛低低睨视她,被勾得有些受不?住了,原先很?讨厌的酒味好像也因为附着在江稚茵的体?温上而变成一种蛊惑。
他脖子前倾一下,江稚茵就又撤离,盯着他急切的表情,迟迟开口:“这?样我也不?原谅你?。”
“好,这?一秒随你?。”
闻祈哑声,然后再也没受住,贴靠上去?。
入沼
正常人会不会在分手后再度亲吻彼此, 闻祈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正常人会怎么?想,他只知道自己一秒也?不能多等。
可能他又不正常了。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靠近过, 再次触碰到?彼此时, 像是陌生的理智贴上熟悉的身体, 舌尖抵着相互试探, 滑进口腔缠绕的动作也是如此娴熟,像已?经肖想过千百万次。
江稚茵喝过酒,体温稍烫,唇是烫的,嘴巴里也?是,她“唔”了一声, 可?能中途想过要说些什么?,但被轻吮着的时候又忘了个干净。
他没有闭眼,只轻微阖住,江稚茵能看见他下半部分的瞳孔, 注意力全放在两人交错的呼吸之间, 温热的津液仿若轻缓的海浪一般流转来去, 绕上一点果酒的香,直直顺着喉腔深入骨髓,像是要刻进他骨子里。
闻祈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她尚不清醒地凝视他的双眼,看见那鸦黑的睫毛懒倦下坠,微微颤抖着, 眨眼时像是搔进了别人心尖最痒的那个地方, 江稚茵看着他不知是无意流露还是刻意展现的神态,给控住了。
吻了很久, 他反复不倦地用?力舔舐扫荡着每一个角落,舌尖开?始变麻,牙齿都?像泡在酸水里一样?密密麻麻地打起颤来。
离开?时他还微张着嘴,舌尖轻微卷了起来,粗喘起气来。
江稚茵相比他只会更?缺氧,本就沉重的大脑现今完全无法运转,脑袋一低就压在他肩头?,又长?又直的头?发扫过他颈窝,又坠落下去,激起极致的痒意。
闻祈两手还撑在地面上支撑着身子,掀起眼皮盯向天花板,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用?下巴蹭了蹭她脑袋,声音哑掉:“昏掉了?”
江稚茵已?经无法回答他,呼吸变得匀长?粗重,一下一下扫在他手臂上,像用?羽毛搔刮皮肤。
闻祈忍得很辛苦,闭一下眼,喘气缓了几个呼吸,用?手撑住江稚茵的脑袋免得她滑到?地上,然?后调整动作将她横抱起来,搁在了床上。
江稚茵的手臂摊开?,伸出了床,闻祈折回门口,捡起塑料袋里掉出来的药膏,蹲在她窗前拧开?盖子给她涂上,然?后用?纱布缠好,免得她都?蹭到?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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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着眼睡了过去,闻祈就坐在地上,坐在她手边,趴在她手边轻阖上眼睛,安静地待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