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赵队的脸出现在门口，朝谢远铮招了招手。

谢远铮走出去，就听见赵队缓缓开口。

“我审讯的结果出来了，嫌犯交代，早就摸清楚了执勤人员的流动。”

“他们今晚的原定计划，被盯上的人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丧生在他们手里。”

“谢远铮，他们本来瞄准的目标，是你。”

第9章

我在警局外等了很久，直到凌晨三点半，谢远铮才走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好像比先前进去的时候更加难看了。

我迎过去，下意识出声：“谢远铮，你怎么了？”

可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脸在我眼中越放越大，直至鼻尖相触，然后……

他整个人穿透了我的魂魄，毫无所觉的往前走。

我茫然回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第一次体会到了‘天人永隔’的意义。

就是我永远都无法触碰到他，哪怕关心，担忧，也注定无法被他感知到。

最后，我只能闷不做声的跟上了谢远铮。

他没有开车，独自走在街道上，可我注意到，他去的方向，是我们曾经的家。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不是说要把房子挂牌卖掉么？现在去干什么？

谢远铮大步往家的方向走着，从前跟我在一起时，他从来没有这么急的脚步。

他总会顾着我，牵着我的时候迁就我的脚步。

没有牵着我的时候视线也总是落在我身上，生怕我丢了似的。

还好，我现在只是个灵魂，飘着跟着，总能跟上。

我扯了扯唇：“谢远铮，现在我再也不会跟丢你了。”

世界大到无边无际，可我死后，能跟着的人只有谢远铮。

谢远铮回了家，却站在楼下，迟迟没有上去。

从前家里总会有我给他亮着一盏灯，从楼下往上看，很容易就能看到那点暖光。

而如今，我学着谢远铮的样子往上看，只有一片漆黑。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

谢远铮就这么仰着头，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是过了没多久，谢远铮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似乎看见他眼角有晶莹闪烁。

但当我定睛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

谢远铮吐出一口烟，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思允，你说我是不是在做一场噩梦啊？”

“怎么会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弄丢了你了？”

“如果这是梦，能不能快点醒来？”

他自言自语，眼里是我从没见过的痛苦和无措。

我看见他用力吸了口烟，然后被呛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

被呛到的感觉大概不好受，他咳的弯了腰，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等他再直起腰的时候，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不是梦……”

我看着他近乎神经质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发酸。

我没想到我死后，谢远铮会变成这样。

明明我是想让他恨我，然后忘了我。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谢远铮抽完了那根烟，在灭烟处按灭，然后上了楼。

他推开门，里面面目全非。

我们俩的东西都没有了，这件房子一瞬间只剩个空壳。

谢远铮按开了灯，突然的亮光让我们俩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睁开眼时，就看见谢远铮怔怔的看着茶几。

那上面有我留下的纸条。

谢远铮僵了两秒，然后快步走过去，拿起我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