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眯起眼睛,明显带着醉意,上下打量着云昭,语气里的轻佻几乎要溢出来。
“怀仁药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晃悠的地方。”
“你知道这柜台里随便一根参须,够你买多少件这种地摊货T恤吗?”
他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云昭的T恤袖子,那动作带着明显的侮辱意味。
云昭往旁边侧了侧身,避开他的触碰,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清澈却锐利,像是能穿透他油腻的外表,直抵内里的空虚。
王总被她冷漠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你看什么看?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就敢来这种地方装大款?”
“我告诉你,这里的药材,你这辈子都未必买得起!”
李三莫在一旁附和着笑。
“就是,王总您这话太对了!”
“她刚才还点名要龙涎香呢,我看她连龙涎香是什么都不知道,怕不是在电视剧里听来的词儿!”
“龙涎香?”
王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肚子都颤了起来。
“就她?给她一块龙涎香,她怕是要当成烧火的木头!”
“我说小李,你们药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别污了王总的眼!”
年长药工虽然觉得李三莫做得过分,但见王总也帮着说话,便也跟着点头。
“王总说的是,这就把她请出去。”
说着,他又朝云昭下了逐客令。
“姑娘,别逼我们动手,赶紧走吧。”
云昭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清晰。
“我是来买药的,不是来听你们吠的。”
“你说什么?”
王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敢骂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
云昭的目光扫过王总,落在他微微发颤的手指上。
“看你的气色,肝郁气滞,湿热下注,怕是夜夜笙歌吧?”
“左手无名指关节肿大,应该是长期握笔姿势不对,又或是……经常用力过度?”
她的话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王总极力掩饰的狼狈。
王总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铁青,左手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
他那手指是前几天在牌桌上跟人起了争执,被人打肿的,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总色厉内荏地吼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医术?在这里妖言惑众!小李,还不快把她给我赶出去!”
李三莫刚才被云昭点破黄芪炮制的问题,本就憋着一股气。
这会儿有王总撑腰,立刻来了底气。
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客气了!”
“住手。”
云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怀仁药舍是卖药救人的地方,不是让你们仗势欺人的地方。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
李三莫的手僵在半空,竟真的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看着云昭那双清冷的眼睛,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小时候被先生罚站的场景,心里竟生出几分畏惧。
王总见状,更是气急败坏。
“废物!连个小丫头都治不了!”
他亲自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推云昭的肩膀。
就在这时,云昭忽然侧身,右手看似随意地往旁边一挡,正好撞在王总的手腕上。
王总只觉得手腕一阵麻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