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一股脑把心里憋着的火,都发泄出去。
他还真当我岳绫是三岁小孩子,会信他鬼话连篇的屁话!
杀我父亲的始作俑者是谁,我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是要怪盛怀翊,他也不是根因,顶多是因为他太自私,自私到情愿牺牲无辜人的生命,也不愿意放弃报仇。
我是该恨盛怀翊,恨他的无情冷血,恨他即便是面对我以命相抵,依旧无动于衷。
但是我更该恨的,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见我控诉,靠山老子状似惋惜,他摇了摇头,继续给我洗脑,说什么他只是想逼盛怀翊放过靠山,没想过真的杀死我爸,没想到盛怀翊会这么绝情之类的话。
为了让我怜悯他,还说靠山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太在意靠山,不能接受靠山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听得胃部阵阵抽搐,能把自己肮脏的内心说得这么天花乱坠,我岳绫也算是头一次瞧见。
强压下心头怒意,我绷着腮说:“你把我父亲的尸首还给我,我可以当做之前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恨靠山老子,恨不得他马上死,可是我要留父亲的全尸回老家安葬,即便是恨,也只得暂时放下。
靠山老子笑了笑,不知道是拆穿我内心真实想法还是怎样,直接开条件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杀了盛怀翊,我让你回老家厚葬你父亲。”
靠山老子夸我说我枪法很准,刚才只是一枚子弹,就打中了他手下的要害,这要是弹夹里是满子弹,一定能取了盛怀翊的性命。
说来说去,靠山老子还是想让我为他卖命,杀了盛怀翊。
只是我没有那么蠢,且不说我能不能杀了盛怀翊,就单单是他杀了我父亲一事儿,就不可能买通我为他卖命!
靠山老子说的天花乱坠,我懒得听,驳斥道:“你别做梦了,你今天说破天,我都不可能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信他不会殃其无辜,可最后父亲还是成了枪下亡魂,如果我再信他,就是自寻死路,下一次,死的就会是我。
见我不肯,靠山老子继续谈条件,说什么只要我杀了盛怀翊,回头靠山安然无恙的出来,他会让靠山娶我入门,让我取缔白颂娴,做人人敬畏的沈太太。
“邱卫民,你还当自己是大权在握的省-委-书-记啊?你现在说的话,和狗放屁没有任何区别!你想让我为你卖命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你得先拿出来点你的诚意,你把我父亲的尸首还给我,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再考虑要不要为你卖命!”
靠山老子能谈条件,我照样可以谈条件。
只是靠山老子这人,太精了,他根本不应承我的条件。
到后来,谈判无果后,靠山老子摇头笑了笑。
“既然岳小姐不肯配合,那就只好你亲自做饵,引盛怀翊上钩了!”
我脑袋有些宕机,起初有些懵,反应过来后,苦笑一声。
“对盛怀翊来说,我连个屁都算不上,不然他何至于看到我割腕都无动于衷!”
靠山老子竖起食指摆动,并不赞同我的话,“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盛怀翊不救你父亲,不代表会对你也视而不见!”
说完,他吩咐手下联系盛怀翊,说我现在在他的手上。
等待盛怀翊过来的间隙,看着靠山老子悠哉的模样,我竟生出来一种既希望盛怀翊来救我,又希望他不要来救我的矛盾感。
我真的很想被证实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显然靠山老子这次摆的是一场鸿门宴,盛怀翊若真的来了,生死难料不说,想要虎口脱险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我嘴上即便说着多么狠,多么难听的话,可心里并不想看到盛怀翊出事儿,一点儿也不想!
左腕上清晰的痛感依旧在,我与盛怀翊之间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大梦,美好、虚幻,却又充斥着肮脏、欺骗,复杂的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曲迷乱、刻骨又让人上瘾的情殇。
再抬起头看靠山老子,我果断出声,“你不用再煞费苦心了,盛怀翊是不会来的,你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引他上钩,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鱼饵,在他眼里,我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靠山老子一笑,“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很明白了,岳小姐,你是真不清楚你在盛怀翊心里的价值,还是故意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笃定,“我比你更了解盛怀翊,他为了报仇,连婚姻都能出卖,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你以为我对他来说是什么?我可是你儿子睡过的女人,他对我,怎么可能有情?你不用再继续苦心孤诣做这些了,他不可能因为我放弃对你的复仇!”
“那你可就说错了!岳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可不单单是鱼饵,而是王牌!”
我蹙眉,并不认同靠山老子的话。
盛怀翊连我父亲都不肯救,我对他而言,在心里能有多少分量值得他深涉险境?
“如果盛怀翊不来,你把我父亲的尸首给我,放我走!”
靠山老子无比笃定,“不存在你说的不来,盛怀翊,他一定会来!”
说着,靠山老子站起身,问手下等下对盛怀翊的伏击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被靠山老子的手下控制,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会想办法逃脱或者和盛怀翊联系。
听着他与手下的字字句句,每一句话都牵动我的神经,我紧张到手脚心出汗,连同心脏都悬在了嗓子眼处一样难受。
盛怀翊不要来,真的不要来!
我身体轻颤着,听到靠山老子说等下不要那么快开枪打死盛怀翊,要慢慢折磨他,父亲的死,就如法炮制一样浮现在我面前。
父亲已经惨死在他们的折磨下了,盛怀翊不可以再出事儿,不可以再被他惨无人道的折磨。
我眼眶变得通红,眼底也是嗜血的暗芒,下一秒,疯了一样挣扎大喊,什么难听的话都忘外面骂,一整个人歇斯底里,形如疯妇。
我骂的难听又狠辣,刚烈的性子火一样难以压制,靠山老子被我骂的心烦,都没有心思和手下商讨计划,冷着脸呵斥没有看住我的手下,问他们是干什么吃的,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管不住。
我被两个保镖重新按回到座椅上,依旧疯子一样破口大骂,连诅咒靠山老子断子绝孙这样的话都骂了出来。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