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昨天的前车之鉴,我刻意避开盛怀翊,悄悄锁上了房间的门,待确定不会被盛怀翊发现我和靠山联系,才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靠山开门见山,问我今天有没有碰上什么麻烦。
我摇头说没有,“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寓里待着,没有出门,怎么了吗?”
靠山那边有片刻的缄默,再开口,他问我:“岳绫,你找人弄颂娴了吗?”
我一愣,“什么意思?我找人弄她?”
靠山说:“她被人恶意撞伤,伤的很严重,就在她找人针对你不久之后。”
“你是怀疑我找人搞了你老婆吗?”我哂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儿吗?”
合着他打这通电话过来,是兴师问罪啊!
“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儿动你老婆,我出事儿不久之后,她就出事儿了,试问,这么短的时间,我岳绫有什么本事和能耐,能找到肯为我卖命的人?而且针对的对象还是滨江城太子爷的老婆、只手遮天权势红门白家的千金?”
我冷笑了一声,“你太瞧得起我岳绫了!”
我话里话外不难听出对靠山的怨怼。
他老婆出事儿,他根本就什么也不清楚,就跑来问我事情是不是我做的,这对我公平吗?
如果是之前,我不可能这么激愤,就算是被误会了,也只会打碎牙齿掺着血往肚子里咽。
我不知道那个曾经对男人百依百顺的岳绫,什么时候有了脾气,有了知道反抗的勇气。
但这些话说出去,我并没有感到畏惧,反而很舒畅,就好像说出去的,是我压抑已久的话。
电话那端,传来靠山也明显不悦的声音,“岳绫,我是不是太纵然你了,把你宠的都有些无法无天了?”
第200章: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靠山的声音蛰刺我的耳膜,他明明没有拔高声调,可他带着上位者高姿态的语气和我说话,每一个字都似发了狠。
我捏紧手指,眼眶也干涩了起来。
说不委屈、不难过,纯属是自欺欺人。
我自认为靠山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允许我为他生孩子,也不会对外宣称我是他的未婚妻。
可这一刻我明白了,他对我的喜欢是建立在我百依百顺的基础上,即便是带着情绪和他说话,都是自不量力。
我压抑着那股子翻涌的情绪,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有情绪。”
我认清楚自己和白颂娴之间的差距。
在靠山的心里,我只是一只温顺的宠物,受了伤、被误会,他买个礼物、哄着说几句好话,就掀过去了。
而白颂娴不管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会认为她有错,反而她受伤一次,全世界都跟着有错。
二奶和正宫的悬殊,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我敛眸,即便卑微到尘埃里,还是想保留那一丝可笑的尊严。
“但你老婆受伤的事情,和我无关。”
电话那端的靠山,迟迟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久到我认为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出声:“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靠山径直挂断电话,听筒里“嘟嘟嘟”的忙音传来,我跌坐到床边,仿佛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被误会,他一字安慰之语都没有,好像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被诋毁、被误会,浑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我岳绫是人,不是破布娃娃,我有感情、有血有肉,被在意的人误会,我会难受、会伤心。
双手抱住脸,我心里翻涌酸涩,如无边的海洋将我吞没……
盛怀翊做好烤鱼来叫我,见卧室门反锁,他敲了几声,我都没有应答,他急切地唤着“阿绫”,一声接着一声。
开门那瞬,客厅里的灯光泄进来,他手指僵在半空,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他微愣了一下,问我怎么了,说我脸色不太对劲儿。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含糊着:“刚才有点困了,睡了一觉,没太睡醒。”
盛怀翊虽然疑惑,但没有说什么,“饭菜做好了。”
他拉着我过去吃饭,窄小的餐桌上,除了烤鱼,还有我爱吃的竹笋,和其他几样家常菜。
他说他也是第一次做烤鱼,不知道好不好吃,如果不好吃,别批评他,他下次改进。
挂断靠山电话不过半个小时的光景,此刻的盛怀翊,与他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我身处浮沉,确实不会有谁顾及我的情绪,但盛怀翊连烤鱼符不符合我口味都考虑在内,我心里被感动填满,在靠山那里受到的委屈和酸涩,这一刻如汹涌的潮水奔涌。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我低头喃喃:“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许是盛怀翊没有料到我会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他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没有吭声,只是眼泪掉的更凶了。
他捧起我的脸,看我泪眼涟涟的样子,眉梢拢起,“哭什么?”
我胡乱抹着眼泪,唔囔着:“你对我太好了,有点不真实!”
他笑了一声,“对你好还哭?这什么逻辑?”
我嘟着唇说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