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高声音:“你手机呢?!”
许沉艰难的咽了咽喉咙里又涌上来的血腥味。
结果还是没忍住,又是一口血,直接往外喷,这一次实在控制不住形象了,靠着墙坐到了地上。
蓝婪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反而摸了满手他的血,甚至还有些温热。
那一刻手在发抖。
终于在他坐下的地方摸到了他的手机,习惯性的输入解锁密码,竟然开了。
急救电话打过去,对方直接问她人在哪里。
蓝婪快速眨眼,大脑好像突然异常清醒,快速报完具体地址,“我……我需要做什么可以让他缓解一点吗?”
对面只是道:“我们马上就到,麻烦您不要移动伤患。”
蓝婪连忙点着头,“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就只能用眼睛盯着许沉。
许沉这会儿又吐了一口,看他的表情,是还想吐血,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多半是内伤。
可他竟然还冲她笑了笑,“我这脸,都这样了,还是好看?”
蓝婪面无表情,不理会。
等他张了张口,她才忍不住吼了一句:“你能不能别逼逼了!”
许沉眉眼几分无奈,“不……我想吐……”
然后就又吐了。
耳边已经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蓝婪连忙转头看过去,站起来冲那边挥手。
车子很快驶近,看得出来人家很专业,井然有序,把许沉弄到车上,立刻就有医生对他清理,旁边的医生配药,先在许沉手臂上打了一针。
救护车停留时间几乎不到一分钟,关上后车厢,又很快驶离。
蓝婪站在原地,那会儿才感觉腿是软的,终于站不住了。
周围全是许沉的血,她坐在那儿半天都动不了。
后来戴放回来了,她大脑还不怎么转,抓了抓戴放的袖子,问了句:“怎么回事?”
戴放把她从地上带起来,一边回别墅,一边解释:“应该是实验出了什么意外,其中一个实验室据说差不多毁了。”
“许沉可能是在出事后第一时间逃离实验室,那一路估计都是凭着毅力出来的。”
他本来先打了急救电话,多半也是觉得可能一进医院就出不来,撑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要见见她,就又改了路线来了春山居。
戴放以前得过一次结石,住的是单位的房子,距离医院也不算特别远,他至今都记得那种疼。
疼到他想挪一步都像要了命,根本没办法做到自己开车去医院。
这一路都不知道许沉是怎么开车过来的。
“你去看看吗?”蓝婪眉头一直皱着。
戴放看了看她,“会去的,先帮你处理一下,这衣服可能得扔了,声声看到估计会怕。”
蓝婪低头,到处都是血,手上的血也已经变得有点黏糊。
她强撑着理智,“我自己来,你先去吧。”
戴放也知道她担心,点点头,“顺便把这些衣服拿出去,我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有什么事会告诉你,没打电话的话你就安心睡。”
蓝婪点点头,没说话。
戴放走了之后,蓝婪去卫生间清洗手上和身上的血迹。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有点累了,戴放没打过电话,她躺到了床上。
那会儿,蓝婪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在想,如果许沉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是不是就愿意重新接纳他。
答案却还是不确定的。
因为这不算心甘情愿和完整的感情,更多的只是刺激之下的成全。
可能她这个人太挑剔了,就只是想要纯纯的感情,不要掺杂质,所以她才会特别反感他上次的苦肉计。
许沉可能觉得她需要刺激才能认清心里的感情,但她从来就没有认不清,她从来都知道对他的感情。
正因为有感情,所以才原谅不了他当初做的事,过不去那个坎。
戴放还是没打电话,那应该是没事的。
蓝婪折腾了好久,总算睡着了。
六点多,天刚亮,她就醒了。
下楼看到姜与南,问了句:“戴放回来了吗?”
姜凛冬从餐厅回话:“戴行长说直接去单位了,晚上可能回来吃饭,还不确定。”
蓝婪点点头。
吃过早餐,她去了研究室,几个老研究员到的早,在休息室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