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压根就自动屏蔽了她的话。

他只是低眉看着她的嘴唇在动。

等她说完,他喉头干涩艰难,声音里还是带了涩味,“是不是怪我昨晚不够温柔?”

他怎么能做到这么平静的?

许轻宜指尖嵌进肉里,感觉胸口被一团石头压着,憋的太难受。

终究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是不是听力有问题?”

“我不喜欢你!”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说起这个,沈砚舟倒是勾唇笑了。

“那你别动。”他去握了她的手,弯腰靠近,试图亲她。

每次他亲她的时候,她的反应有多快他最清楚。

许轻宜在感受他气息靠近那一秒就一下子失控了。

“离我远点!”她往后退的同时,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指尖上扬的角度,打在了沈砚舟另一个曲在身前拿着戒指的手上,指甲还刮到了他的下巴。

沈砚舟略闭眼侧了一下下巴,手上的戒指也同时被打飞了。

许轻宜看着那枚情侣戒指飞出去的。

越过走廊的墙头径直飞出去,往下落。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也僵了。

然后觉得,这样也好。

沈砚舟再看她时候的眼神终于掩饰不住的痛色,但是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许轻宜没办法和他对视,“麻烦你离开这儿。”

她撇过脸去开门,进去拿了证件,看到他还站在门口,心头有一片肉就像被煎熟了。

她真的不适合做恶人。

许轻宜再次走到门口,沈砚舟不让她关门,“我不会走。”

她冷笑着,“那我走,总可以?”

回来的时候带着的双肩包都没放下,直接带在身上,直接快步过去按了电梯,她真的走了。

至少二月剩下的这几天都不打算回来住,完全避开他。

等这件事冷却下来,她再回来拿行李。

二月十八到了。

今年的冬天很冷,农历新年也特别晚,二月二十才是除夕。

许轻宜已经回到云县。

在许沉做完手术后,她会带着他去别的地方生活,想回来看看奶奶。

老太太断腿之后套着蛇皮袋或者捡来的布条在地上滑行,许轻宜买了一张轮椅回来。

结果一直到天黑。

外面传来“唰、唰”的声音,是老太太的身体在地上拖行,她去捡垃圾卖了刚回来。

爱你的人,不管多久没见,依旧能一眼认出你,看到她的瞬间,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一秒湿润。

“别抱别抱,脏……”老太太一个劲儿推她。

许轻宜跪在地上问她:“我妈带回来的钱呢?”

为什还要她去捡垃圾卖?

老太太撇过脸,“她这辈子也没过过好日子,我这还能动,别给她添麻烦。”

许轻宜终于没忍住红了眼。

黄佳梅苦,她承认,但那是她男人造成的,这几年,她已经尽可能的给钱。

黄佳梅每天吃了玩,玩了睡,还要怎么舒服?为什么不能好好照顾奶奶。

“您跟我走吧。”

许轻宜其实不止一次这样跟奶奶说,她上学的时候就跟她说过。

许沉那时候不能动,没办法,但奶奶她可以带着。

可是老太太坚决不,说老了,去外面干什么?死也要死在根儿上。

许轻宜有时候觉得自己无能,有时候替奶奶的思想悲哀,胆小懦弱的人不适合善良,只会苦了自己。

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劝,只能每天一日三餐的给老太太改善,给她换新衣服。

那天她早上到家,一直到夜里都没见过黄佳梅。

带着奶奶出去采购除夕年货的时候,隐约听邻居的意思,说黄佳梅早跟麻将桌上的老张同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