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砚仰头,咽下一口酒。

喉结微微滚动,长睫下黑眸沉冷,包厢里很冷清,只有他与池越两人。

池越是当初在南州府便跟在身边的人,虽然对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尚且不太清楚,但也能猜到些许。

“沅沅还小,当初你把她一个人送到玉京城,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难免会多想,以后你好好对她就是了”池越开口劝解。

他知晓商扶砚心里是个有主意的,也不知道这番话他能听进去多少。

“我知道”

他和沈清沅,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耗下去。

他狭长的眼尾微微勾起,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多了几分柔和。

小时候的沈清沅多可爱。

刚刚把她接回商家的时候,小姑娘只跟自己亲近,总是喜欢黏着他,这极大的满足了他那变态的占有欲与控制欲。

大概是环境影响,她十分懂得看人眼色,有时惹他生气,那双眼里总是会带着几分不安,然后可怜兮兮的装乖讨巧。

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小猫,整个商家,她能依靠的只有商扶砚。

一个女孩,长的又这么漂亮,没有任何身份背景,于她而言,是一场灾难。

怀着各种目的想要收养她的人数不胜数,孤儿院院长待价而沽,最后将她送给了当地政府某高官。

是商扶砚的出现,拯救了她。

于她而言,商扶砚是劈开她灰色人生的一道光。

可是有一天,这道光化为实质,重重穿透她的心脏,疼痛到达四肢百骸,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

真心,才是最廉价的东西。

沈清沅好不容易睡着,却又被噩梦惊醒,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门口传来声音。

商扶砚是在凌晨四点回的御景湾,整栋别墅漆黑一片,他去了客房洗漱过,换了身衣服,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打开了壁灯。

坐在床边,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皮上。

眉头微微皱起。

哭过?

沈清沅皮肤白,又被他养的格外娇气,肌肤嫩的可以掐出水。

香槟色绸缎吊带睡裙,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销薄雪白的肩膀上,今晚留下的红色吻痕还在,银色的月光下的,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薄纱。

“沅沅”

他手掌贴在她脸颊一侧,轻轻摸了摸,手心的薄茧刮的她脸有些疼,他知道沈清沅在装睡,声音平和“眼睛睁开,我有话对你说”

语调平静,却带着一股子天然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

沈清沅自知躲不过,慢慢睁开眼睛,两人靠的很近,她看到商扶砚那双潋滟深情的桃花眼。

商扶砚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忘不了他”

他不知道商述白是怎么勾引沈清沅的,但是他保证,往后沈清沅再也见不到他。

时间才是答案。

“我给你时间”

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沅沅,我的耐心有限,你也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他如今能压着脾气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沈清沅。

无非是因为心底有愧。

当初那件事虽说非他本意,但确确实实伤害到了沈清沅。

他会为自己犯的错误买单。

话说完,沈清沅迟迟没有开口。

商扶砚也只是通知他,并没有想得到她的回应。

商扶砚开门离开,不到五分钟再次返回,手里拿着一杯热水,还有一片白色药片。

“安眠药”他缓缓开口“吃过再睡”

沈清沅有一段时间睡眠质量不好,所以御景湾一直都备着安眠药,今天晚上看她这样,估计是又做了噩梦。

“神经病”

商扶砚却不打算放过她,慢条斯理的将药片抵在她唇边,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沅沅,你听话一点”

沈清沅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商扶砚从身后抱住了她,语气淡淡“睡吧”

时间缓缓流逝。

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商扶砚才缓缓松开了手,下床,没一会,从衣帽间拿出一副银色的脚铐。

里面垫着软包,不会划伤她娇嫩的肌肤,银色的链子在月光下如同一条细长的毒蛇,缠绕在她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