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对她很差吗？

星光黯淡，寒冬凛冽。

“沈清沅，你疯了”

平静的语调下，也不难听出说话人强忍的怒火。

沈清沅眼睫动了动，宿醉的疲惫感铺天盖地的席卷来，她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睡。

浓密的睫毛垂下，雾蓝偏灰色调的长发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沈清沅，你给我把眼睛睁开”

见沈清沅无视他，商扶砚骤然拔高了声音，尤其看着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的胸口疼。

刚刚靠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想到这几天自己四处找她，她倒好，躲酒吧里去了。

商扶砚在她身前站立。

沈清沅抬眸，不偏不倚的与商扶砚对上，月光从她身后洒进来，拖出睫毛下长长的阴影。

商扶砚掩在黑暗中，那双凛冽的黑眸泛着幽深的光泽。

俯下身，伸手抬起她的脸，暗淡的月光照在她眼下那颗红色的小痣上，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此时此刻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他轻啧了一声“他知道你和我睡过了吗？”

沈清沅猛然抬手拽住他的衣领，细白的腕骨暴露在空中，迸发出惊人的力气。

沈清沅心里堵着气，一招一式都用足了力气，商扶砚没想到她会跟自己动手，硬是足足愣了三秒钟。

肉体相搏的声音在这个寂静森冷的夜晚格外明显。

直到酒柜里的玻璃碎裂，哗啦一声，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一股脑的冲了进来，眼前这一幕却让他们呆立在原地。

沈清沅跨坐在商扶砚腰腹处，手指落在他脖颈处跳动的动脉上，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低垂着。

情绪很淡，隐约有血色弥漫。

商扶砚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一想到她这样纯粹是因为另一个男人，心里怒气翻涌。

他凌厉的视线扫过门口的保镖“好看吗？”

保镖立马退了出去。

沈清沅身上卫衣的黑色带子垂落，轻轻扫在他的脸上。

商扶砚身下都是玻璃碎渣，丝丝缕缕的鲜血混杂在酒水里，安静的空间内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沈清沅”商扶砚忍无可忍，眼神凶戾，手背青筋暴起“你她妈的够了”

“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你还真是出息了”

沈清沅沉默了一会，她手上卸了力，阴郁沉冷的眸恢复了些许清明。

“起来”商扶砚看她脑子清醒了，沉声道。

沈清沅缓慢的从他身上离开，酒精味混杂着浓郁的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一地的碎玻璃渣。

不待商扶砚开口，沈清沅便推开了一楼客卧的门。

已经两天未曾进食，又喝了太多酒，基本上吐不出什么东西，她打开水龙头，漱了口，捧了一捧凉水浇在脸上。

手背留下的玻璃划痕泛着阵阵刺痛。

“滚出来”

外面传来商扶砚难掩怒气的声音，沈清沅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才关了水，乖乖走了出去。

池越来的很快，面对那一地的狼藉愣是什么都没敢问。

他打开了灯，眸光一顿。

“沅沅妹妹”

池越很意外，会在这里碰到她。

沈清沅是商家从孤儿院带回去的，平日里总是喜欢跟在商扶砚身后。

商扶砚素来对跟在自己身后这个小尾巴不是很在乎。

高考结束后，商扶砚跟陈家订了婚，他们也就再也没见过沈清沅。

沈清沅闻言也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有叙旧的打算，自顾自找了双毛拖鞋穿上。

商扶砚这时从房间里出来，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丢给她，语气冷漠。

“跟上”

沈清沅没什么表情的跟着出了门。

医院里。

医生在清创室给商扶砚处理伤口，沈清沅坐在医院走廊上，目光从窗外干枯的枝头望去，深不见底的夜色如同深渊一般将人吞噬殆尽。

微微扬起的下颚露出苍白脆弱的脖颈，明明在上一个冬日，初雪落下之际，并没有这么冷。

那是她距离幸福最近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