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倒了一杯,原禾起身,想端到楼上去。就猝不及防地撞见站在餐厅外的一抹身影。

他个子很高,懒懒倚着墙,侧脸轮廓被地灯的黄晕氤氲模糊,但原禾对栾颂太熟悉了,一看就是他,说道,“我嗓子不舒服,下楼倒杯水……你头疼好了吗?怎么下楼……”

她走近了,在看清对方的长相时一刹噤声。

心脏被吓得猛烈震动,浑身血液都在逆流,让她醒后泛着红晕的脸颊迅速变白,满脸惊恐地看着面前和栾颂长得八九分像的男人。

见她快吓死了,栾正阴恻恻地笑:“你真是把这当你自己家了,想拿什么拿什么。”

看着她身上明显的男性背心,他脸上的笑一冷:“想穿什么穿什么……”

顺着他不善的眼神,原禾看向自己胸前,刚想解释,就反应过来里面没有内衣,赶忙抬手护住前胸,颤声道,“栾颂同意我穿了……”

她从他的长相中能判断,他是栾颂的亲人。长相明显还带着稚嫩,应该是弟弟。她尽量保持从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些。

就被对方问得满脸通红:“你不是盛阙的对象吗?怎么和我哥睡一起?”

那一刻,原禾觉得自己要玩脱。

她眼神防备,应对起来不得要领,尾调因迟迟找不到借口被迫拉长:“我……我不是盛阙对象,现……现在提倡自由恋爱,我和你哥也是接触中的关系……”

“哦。”

那少年做出一副了然的姿态。

原禾偷偷吐出紧张的气息,脸上刚恢复些血色,就被对方轻飘飘的疑问击溃了理智:“那你和骆元洲回家,也是接触中吗?”

“!”

原禾眼神剧烈震颤,看着面前年纪尚轻的男孩,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惊恐,像是看见恶鬼,吓得浑身肌肉僵硬,脚下再挪动不了半分。她身上流窜一股寒意,凉得齿关都打颤:“你……你跟踪我?”

栾正笑得良善无害:“我是关心我哥。”

“……”

原禾雪白的喉管紧张滑动,握着水杯的手止不住颤抖。栾正睨来一眼,贴心地接过她手中的杯子,竟直接低头抿了一口,嘴角缓缓上扬:“你和我哥分开,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

原禾畏怯地看着眼前如魔鬼的化身,手脚温度猛褪,凉得身子都在暗暗打哆嗦。她最怕的,就是在还没成功影响方子菱的联姻计划前,先身败名裂。现在出事,那三个男人肯定都不会保她,她会死路一条。

“我……我又不会和你哥结婚……”

她试图挽回,眼中充满恳切的光色。

却被对方狠狠碾碎。

他把杯子放在旁边桌上,空下的大掌轻抚她细软的发顶,像是揉搓小猫小狗的毛发,眼神温和着,虎口却倏地扣紧。强劲的力道勒进了原禾的头发,她头皮刺痛,皱着五官,抬起双手去松头发:“放开我……”

栾正身上的气息很阴戾:“分得开吗?分不开我帮你。”

原禾感觉自己头皮都被扯下来了。

尖锐的痛意让她没法正常思考,夜晚,身体不适,又被陌生人折磨,一时间恐慌和委屈交织,她哭腔不受控地溢出来:“你欺负我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去和你哥说,让他离我远远的……”

本来就是栾颂先对她上心的。

她抬手掰着钳在她头顶的冷硬手指,又极其气愤,胸脯被迫抬高,像是海边堆叠的浪,一层比一层伏得高。餐厅光线不足,偏偏栾正看得清清楚楚,且她不安扭动,背心下摆也跟着胡乱窜高,白皙的腿根都暴露出来。

他拉着她头发往自己身上靠,高傲的头颅轻俯,阴暗气息游走在她耳边:“你是不是就这样勾引我哥的?”

“……”

原禾根本顾不上衣服有没有走光。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掰不开他强劲的指间力道,又气又恨,让她隐忍的哭腔放声出来:“你再不放开我……我喊人了……”

“喊吧。”

栾正罕见大度,松开她的头发,两手钳制她瘦伶伶的手腕,各压一边抵在墙上。他微微低头,就把她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两道气息像疯了一般,随着靠近死死纠缠。

他似笑非笑:“让我哥看看,你大晚上出来勾引他弟弟。”

“……”

原禾快被气死了,不想再和他讲话,双腕倏地聚集起全身的力气,狠狠往前推他。可如同以卵击石,她不仅没有推动,还被他更用力地握紧手腕,痛意汹涌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腕骨要碎了。

她彻底对他投降,不反抗了,红着噙满湿意的眼眶瞪他:“我说真的,你不想我和你哥在一起,就去找你哥说……”

因为在这段关系里,主控者不是她。

但栾正显然把她的坦诚当做不知好歹。他撂下嘴角上扬的弧度,虚伪的亲和力消失得干净,剩下的疏离,在眉眼微蹙时更显情绪的阴郁深沉。

“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额头抵着她额头,看似亲密,说出来的话一点不客气:“如果让我哥看到你和我做爱……”

“!”

原禾被吓得又开始反抗,就被对方用力推在墙上。清瘦的脊背撞在坚硬的料材上,钝痛袭来,让她柔美的五官痛苦地皱起,她嘶着冷气:“你变态……”

这个词像是刺激到他,让他瞬间变换了眼神,乖戾气息透过那双深棕色的锐利眼睛喷射而出,看得原禾有些后悔骂人,慌张地继续开始推搡。

就被比她高大半头的男人拦腰抱起。

“放开我……”

原禾惊呼,但又不敢大声,怕真吵到栾颂,被发现他们两人此时的不堪。失重感消失,她人已经被他扔在冰冷的酒台上。他故意的,让她直面楼梯口。

“盯紧了,等我哥下楼的时候,你记得大叫,告诉他你被我强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