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祁衡昭动怒,不退反进:“怎么?哀家说错了吗?钱掌柜只是一介商贾,早年听闻她当街叫骂,没成亲就有了孩子……”

钱铮铮听得此话,一咬牙,没等祁衡昭反应,“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太后娘娘,民女早前发过毒誓,此生不嫁人,更不敢高攀皇室……”

“放肆!哀家在跟王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太后一拍桌案,“你既说不敢高攀皇室,那为何五年前不顾廉耻,做出不守妇道之事!”

“太后娘娘!民女是做出有违伦常之事,可民女认为,三从四德从来只是桎梏女子的枷锁!”

事已至此,钱铮铮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普天之下,男人三妻四妾皆属平常,而女子却要从一而终,于太后而言,民女不知廉耻,于民女而言,却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放肆!放肆!”太后佯装震怒,“钱掌柜,你居然敢在哀家面前这样说话,信不信哀家一道懿旨”

“那日臣弟是清醒的。”祁衡昭突然打断。

什么什么?这时光天化日能听的吗?

太后一愣:“什么?”

祁衡昭眸色幽深,一字一句道:“五年前的中秋夜,虽然臣弟酒醉,又有蒙汗药,但计量不足,臣弟早已清醒,钱铮铮虽绑了臣弟,但她居然反悔想逃,是臣弟”

话未说完,太后连忙摆手:“停!哀家不想知道各中细节……”

再说下去就不能听了。

钱铮铮羞红了脸,抬头怒视祁衡昭。

祁衡昭淡定回钱铮铮一个微笑,后者脸更红了。

“钱铮铮是臣弟认定的人,”祁衡昭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坚定,“她的孩子,也是臣弟的孩子,皇嫂若是再刁难她,别怪臣弟不念情面。”

什么叫,他认定的人?

太后被他这气势震得一愣,随即故作生气,冷笑道:“反了!”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殿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祁舜牵着钱莱的小手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母后,皇叔,这是怎么了?”祁舜上前道,又看到跪在地上的钱铮铮,“钱掌柜?怎么跪着?”

太后冲着祁舜挑眉,暗示他计划进行顺利。

而这时,钱莱却松开祁舜的手,哒哒哒迈着小步子跑到太后跟前,仰着小脸歪着头仔细瞧了瞧,又转头脆生生地问道:“堂兄,这位婶婶是您娘亲吗?”

祁舜上前摸了摸钱莱的头:“是啊,这是堂兄的娘亲,你应该叫她皇婶婶。”

钱莱眨巴着眼睛,瞧瞧祁舜又瞧瞧太后,天真道:“难怪堂兄这么好看,原来是娘亲长得好看啊!”

全场众人皆是一惊。

太后愣了一瞬,突然“噗呲”一声笑出来,伸手捏了捏钱莱的小脸:“这孩子,嘴怎么这么甜?不像某人,从小嘴就毒得很。”

祁衡昭:“……”

钱莱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娘亲说过,做人要诚实。”

太后彻底绷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好,诚实好!”

她又瞥了眼祁衡昭,意味深长道:“比你爹诚实多了。”

祁衡昭:“……”

钱铮铮:“……”

随后太后将钱莱一把抱起放在膝上,笑眯眯地问:“告诉皇婶婶,你叫什么名字?”

“钱莱!”

“几岁了?”

“四岁啦!”

太后抬头看了祁衡昭一眼:“四岁啊……时间也对得上。”

祁衡昭额角青筋跳了跳:“皇嫂!”

太后摆摆手:“行了行了,哀家又不是要吃了你们。只是听说,钱掌柜能治你,就想见见此等奇女子。”

“不过。”太后话锋一转,“既然已成定局,有些事,还是得按照规矩来。”

钱铮铮心头一紧来了!

太后微微一笑:“既然衡昭这么喜欢钱掌柜,不如纳进府里当个侧妃?哀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不可!”

“不可!”

祁钱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太后看向钱铮铮:“哦?为何不可?”

钱铮铮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太后:“民女虽胸无点墨,但也知道‘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的道理。何况民女已发毒誓,此生永不嫁人,更何谈做妾?”

祁衡昭沉脸看向钱铮铮:“你不肯嫁与本王?”

钱铮铮偏头不语。

太后将一切尽收眼底,故作叹息道:“那这样吧。”她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就当衡昭养了个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