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昭的表情凝固了。
钱铮铮一抹眼泪,仰头怒视祁衡昭:“听明白了吗!宴清是来谈生意的,老娘只是为了赚他银子!某些人应该洗洗脑子!把那些龌龊的东西都洗出去!”
“赚银子?”祁衡昭脸红到耳朵根了,他自知理亏,但嘴上还硬撑,“只是普通生意需要笑得花枝乱颤?需要钱莱喊他‘宴叔叔’?”
她可从来没对本王如此笑过!
“祁衡昭!”钱铮铮一把抄起柜台上的算盘,“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拿这玩意儿给你开个瓢!”
“钱掌柜不可!”李承焕一把上前拦住,钱铮铮也意识到不妥,将算盘“啪”地砸回柜台上。
李承焕又给纪多多使颜色,后者会意,拉起钱铮铮,说道:“别冲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而祁衡昭此刻肉眼可见的尴尬浮现在他冷峻的脸上,但是他作为王爷,面子丢不得。
于是他强装镇定,掸了掸衣袖,往后退了半步:“即便如此,你与一陌生男子过从亲密,毫无避讳,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钱铮铮怒意不减。
“怪不得嫁不出去。”祁衡昭脱口而出。
钱铮铮一听此话,她的怒意已直冲天灵盖,只见钱铮铮闭眼深吸一口气,随即竖起三根手指:“我钱铮铮今日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嫁人!如有违背,断手断脚,不得好死!”
她顿了顿,继续道:“现在,你,祁衡昭,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不然”她转头环顾四周,瞧见墙角倒着的一把笤帚,一个大跨步拾起来:“别怪我动粗!”
说着扬起手就要把人往外赶。
纪多多和李承焕还想劝阻,也连带着被一同赶了出来。
三人刚被轰出布庄,钱铮铮就连忙上前关门,祁衡昭的衣摆被门一夹,“嘶啦”一声,扯掉了半块,而他本人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李承焕眼疾手快扶得及时。
“噗呲”正巧路过的一个挑着秋梨担子的小贩没忍住,笑出了声。
祁衡昭一个凌厉的眼神甩过去:“看什么看!滚!”
小贩立刻瑟缩着跑开,李承焕和纪多多面面相觑,两人皆是一脸无奈。
布庄内,钱莱从门帘缝里探出小脑袋:“娘亲,爹爹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钱铮铮一把抱起儿子就往后院走:“以后不许叫他爹爹!”
……
祁衡昭回王府后直奔书房,他一脚踹开书房大门。
“主子,其实钱掌柜她……”李承焕跟在身后试图宽慰几句。
“闭嘴!出去!”
李承焕识趣的退下,临走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毕竟现在,王爷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让府上下人目睹他的窘态。
祁衡昭盯着地上碎成八瓣的砚台,满脑子都是钱铮铮发红的眼眶和她梨花带雨的哭腔。
本王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活该!她居然对别的男子那样笑!
可终究只是生意往来……
祁衡昭脑子直打架,而这时门外传来侍从通传:“王爷,有一位姓宴的公子在府外求见。”
当“罪魁祸首”进入书房时,祁衡昭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脸:“你果然聪明,猜到了本王身份!”
宴清一拱手,脸上挂着笑:“草民参见十九王爷。”
“怎么?特意前来看本王笑话?”
“草民是来赔罪的。”宴清道,“今日故意激怒王爷,原是想试探您对钱掌柜的心意,没想到……”
“本王何时对她有过心意!”祁衡昭下意识反驳。
宴清依旧眉目带笑:“若无心意,为何当日见我和钱掌柜说笑就醋海翻腾?王爷为何会亲自上‘九霄流霞馆’,还满脸杀意?”
祁衡昭像是被人戳中死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宴清见他不答,继续道:“王爷,这世上有些事,若不遵从自己内心,往后后悔也晚了。”
祁衡昭还是不语。
“您可知钱掌柜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独自抚养孩子,经营布庄,若是这些也就算了,她还得面对流言蜚语……”
宴清眼色沉沉:“她大可以借着钱莱攀附于你,仗着您的权势过得风生水起,却偏偏选择自食其力。”
祁衡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钱铮铮之前为他做的钱袋,里面的两枚铜钱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草民不知您和钱掌柜以前是如何,但今日所见,作为局外人,已明白王爷对钱掌柜的心意。”宴清叹一口气,“若王爷为着往事一直耿耿于怀,不肯放下架子……”
正当宴清还要继续说的时候,前厅侍从来报:“陛下驾到!”
宴清微微一愣,说道:“既然王爷府上有贵客到,草民乃一介商贾,便不多打扰了。”说完他便从容退下,在侍从的引领下从后角门离开了。
第57章:道歉也翻车?
祁舜一身素色锦袍,摇着折扇踏入王府前厅,正巧撞见李承焕神色匆匆地从后院走来。
“李大人。”祁舜笑吟吟地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