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打钱铮铮的主意?!
祁衡昭越想越气,挥手让李承焕退下,独自在书房踱步。
不多时,脑海中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渐渐浮现,愈发清晰:
钱铮铮穿着一身大红嫁衣,那料子正是宴清订的正红色云锦。她牵着钱莱的手,站在江南某处精致的宅院门口,低头对钱莱说道:“莱莱,以后这便是我们的新家了。”
宴清也是一身喜服,温柔地搂着她的肩:“铮铮放心,我定不负你。”
画面一转,是宴清蹲在钱莱面前,手里晃着一只纯金打造的蝈蝈笼子:“小公子,喜欢吗?”
钱莱眼睛发亮,伸着小手就要去够:“喜欢!”
宴清笑得意味深长:“叫爹就给你。”
钱莱毫不犹豫,响亮的一声“爹”就这么脱口而出。
画面又一转,是钱莱在书院尚学堂的情形。
教书先生拿着名册点名:“钱莱。”
小家伙站起身,脆生生地说:“先生,我改姓宴了,现在叫宴莱!”
最后的画面更是让祁衡昭气血翻涌:
宴清、钱铮铮和钱莱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摆满江南特色菜肴。
宴清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钱铮铮碗里:“娘子多吃点。”
钱莱捧着碗,奶声奶气地说:“爹爹最好了!”
而他自己却像个孤魂野鬼似的蹲在窗外,任凭寒风刮过,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他在屋外狂吠,却无法将声音传入钱铮铮耳中。
一幅幅让他气愤不已的画面在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似的来回翻覆,祁衡昭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笔墨纸砚跳了三跳。
书房外的侍从闻声而至:“王爷有何吩咐?”
“滚出去!”祁衡昭怒不可遏,抄起桌上的青玉砚台砸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墙壁上,墨汁溅得到处都是,那上好的青玉砚台也摔在地上,顷刻粉碎。
侍从畏畏缩缩地退下,祁衡昭又大喊一声:“李承焕!”
李承焕早已听得动静,在书房门外候着,听见祁衡昭传唤,连忙进去,垂头拱手:“王爷。”
“去查!那个宴清下榻之处!”
“是!”李承焕抬眼偷瞧了一眼自家王爷,那表情,像要吃人。
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管别人叫爹?钱铮铮,你休想!
而此时正在染坊算账的钱铮铮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皱着眉揉了揉鼻子:“谁在骂我?”
第55章:祁衡昭的宣战
当晚,李承焕便有了结果。
“主子,查到了。”李承焕快步走进书房,低声道,“这位宴清公子住在东市的‘九霄流霞馆’的三楼雅间,此处也是一般江南来的商贾的落脚处。”
“倒会挑地方。”祁衡昭冷哼一声,“明日本王亲自去会会这位宴公子。”
李承焕不知祁衡昭所为何事:“主子,区区江南商贾,怎能让您屈尊降贵?不如……”
话为说完便被祁衡昭打断:“管好你自己,本王行事,何须向你报备?”
“是!”
……
翌日清晨,祁衡昭身着一身暗金色绣麒麟纹样的华贵常服,立在“九霄流霞馆”门前,冷眼打量着这座颇具江南风格的精致楼阁。
他一收手中折扇,抬脚迈入,不顾馆内小二招呼,直奔三楼雅间。
雅间内,宴清正倚窗品茶,听得动静,回首一瞧,来人气势汹汹,他微微一怔,随即想起那是前几日在钱家布庄见过的阴沉着一张脸的男子。
宴清起身拱手道:“请问这位公子……”
“祁衡昭。”他直接报上名号,连客套都省了。
祁?看来此人乃是皇室贵胄,再瞧此人长相,钱铮铮的儿子钱莱与此人足有九分相似。
宴清眸光一闪,心中了然此人大概是钱莱的父亲。
“原来是祁公子,久仰,在下宴清。”宴清笑意温润,抬手示意,“请坐。”
祁衡昭不客气地落座,开门见山:“宴公子,钱铮铮的事,你最好少掺和,若是此次采买事项已毕,也不必再和她往来。”
宴清眉眼一弯,故作不解道:“哦?为何?”
“少装糊涂。”祁衡昭冷笑,“你对钱铮铮的心思,犹如司马昭之心,当本……当我眼瞎?”
宴清指尖轻点茶盏,似笑非笑:“祁公子此言差矣,在下欣赏钱掌柜为人爽利,手艺精湛,有何不可?”
祁衡昭额角青筋一跳:“欣赏?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宴清倒是不慌不忙,反而给祁衡昭也斟了一杯茶:“祁公子如此激动,莫非……对钱掌柜有意?”
“荒谬!”祁衡昭拍案而起,“此女未婚生子,不知廉耻,且又粗鄙不堪,毫无温柔贤德之姿,我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宴清轻抿一口茶,正色道:“还请祁公子莫要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