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纪姑娘的眼泪比本王的调令还管用。”

李承焕:“……”

祁衡昭懒懒地往后一靠:“行啊,李承焕,本王早上准了你的调令,你转头就反悔,是不是觉得本王脾气太好?”

“属下不敢!王爷若要责罚,属下绝无怨言!”

祁衡昭嗤笑一声,目光转向纪多多:“纪姑娘,你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纪多多笑嘻嘻地凑道桌案前:“王爷,您这话说的,李大人明明是听了您的教诲,幡然醒悟了。”

“本王教诲他什么了?”

“您不是说‘京城更需要人才’嘛?”纪多多睁眼说瞎话,“李大人跟了您十几年,学了一身本领,去雁门关岂不是大材小用?留在京城才能更好地为您分忧呀!”

祁衡昭抬眼瞧着纪多多:“本王怎么不记得说过这话?”

纪多多面不改色:“您贵人多忘事!再说了”她忽然压低声音,一脸诚恳:“王爷,您想想,若是李大人走了,这往后陪您练武的人都没了,我看王府那些守卫,都是细胳膊细腿儿的,肯定扛不住你三招”

“行了行了,少拍马屁。”祁衡昭本来就不想李承焕去雁门关,这纪多多这么闹一通也是有个台阶下了,他摆摆手打断了纪多多。

纪多多也是立刻顺杆爬:“那王爷这是同意啦?”

祁衡昭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李承焕:“李承焕,你起来吧,你这‘大英雄’的志向,也是败在了温柔乡啊……”

李承焕起身道:“……属下惭愧。”

纪多多笑嘻嘻地拱手:“王爷英明!王爷大气!王爷真是天下第一好王爷!”

祁衡昭挥挥手,一脸嫌弃:“李大人,赶紧带着你的‘温柔乡’退下,别在这儿碍眼。”

“好叻!”纪多多拽起李承焕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祁衡昭悠悠的声音:“本王不喝你们的喜酒,就不用特意告知了。”

李承焕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而纪多多却摆摆手头也不回:“没事儿,王爷贺礼送到就行!”

第52章:喜结良缘!

纪夫人发现这两日自家姑娘都心不在焉的。

这日傍晚,她便端着刚熬好的莲子羹进了女儿闺房。

“多多,趁热喝。”纪夫人将瓷碗搁在桌上,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纪多多,这丫头自打前日从外面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纪多多舀了一勺入口,纪夫人却开口询问:“多多,那日的那位李大人说……”

“咳咳咳。”纪多多差点被莲子羹呛着,“娘,你干嘛问这个啊。”

纪夫人忙为她顺背:“你爹这两日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琢磨着这事儿呢,这几日娘看你魂不守舍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纪多多脸颊瞬间红透,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角,吞吞吐吐的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纪夫人。

纪夫人听完之后,眼底漫上笑意,见自家女儿羞红的脸,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的抚了抚女儿的发髻:“莲子羹要凉了,喝了早些歇息吧。”

……

没过几日,距离悬壶济世堂隔着一条巷子的一座三进三出的老宅突然大兴土木,工匠们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纪多多站在药铺门口,歪着头正纳闷:“哪户人家这么大手笔?这是要开酒楼还是要开客栈啊?”

纪大夫捋着胡须摇头:“不像,看着是要住人,估计是哪位达官贵人吧。”

纪多多也不多想,她进铺子端起一簸箕新摘的药草准备拿去晒晒,一转身,只见李承焕身着一套靛青色长衫,鬓角梳得整整齐齐,显然是用心捯饬了一番。而他身后,跟着四名王府侍从,每个人身旁都摆着一口红木箱子,上面还扎着红绸,为首的侍从手里还捧着一个朱漆礼盒,也是红绸覆面,精细非常。

“你怎么来了?”纪多多一愣,“今日不当值么?”

李承焕目光灼灼地看着纪多多,声音沉稳,字字清晰:“纪姑娘,今日在下特来向伯父伯母提亲。”

药铺内霎时一静,纪大夫从药柜后面探出头,而纪夫人手中的茶盏刚递到嘴边,听得此话顿时停滞了。

李承焕转身示意,侍从们鱼贯而入,各自将身旁的红木箱子搬了进来列于堂前。

而李承焕早已接过那个小小的朱漆礼盒,将其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把黄铜钥匙。

“这是?”纪多多怔然。

“旁边那所宅子的钥匙。”李承焕望向她,眉目间皆是柔和之色,“前几日我将那座宅子买下,现已派人修缮,离药铺近,纪姑娘婚后可随时回娘家与岳丈大人团聚,不使两老忍受骨肉分离之痛。”

纪夫人“哎呀”一声,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而纪大夫也呆立在原地。

纪多多耳尖通红,娇嗔道:“谁,谁让你乱叫什么岳丈的……”

李承焕眉目柔和,向前两步,对着纪大夫和纪夫人方向直直跪下:“晚辈李承焕,自幼无父无母,跟随王爷半生戎马,唯遇令爱方知心之所往,今日特备薄礼,拜见二位高堂。”

他顿了顿,又道:“晚辈虽无功名,也非大富大贵之人,但愿以全力护令爱衣食无忧,终其一生。晚辈也当以半子之礼侍奉二老,晨昏定省,不敢懈怠。”

李承焕话音一落,纪夫人手中的茶盏“啪嗒”一声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也顾不得,老人家眼眶微红,快步上前扶起了李承焕:“好孩子,快起来!这礼太重了,我们多多哪里受得起……”

纪大夫也从柜台后绕了出来,背着手踱步到李承焕跟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看得李承焕心里发毛。

他忽然重重拍了拍李承焕的肩膀,朗声笑道:“好啊好啊!当日老夫还以为你小子只是戏言,没想到却是如此守诺之人,是个实在人!”随后他又转头向纪多多喊道:“多多,平时话这么多,现在人家聘礼都抬进门了,你这丫头,倒是没个声儿了?”

纪多多脸色绯红,磨磨蹭蹭地挪到纪大夫身边:“爹!您喊什么呀……”

纪夫人一把拉过女儿的手,塞进李承焕掌心里,又欣慰又感慨:“我们多多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性子倔,可心是好的。承焕啊,日后她若使小性子,你多担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