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愣,随即道:“不是,是陛下的赏赐到了。”
纪多多瞬间蔫了,兴致缺缺地摆摆手:“多谢陛下,你们看着弄吧。”
院外,纪大夫和纪夫人站在大门口,看着一箱箱真金白银、绫罗绸缎被宫人们鱼贯抬入府中,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呀呀!陛下真是厚爱啊!”纪大夫捋着胡子,红光满面。
“可不是嘛!”纪夫人一边应和着,一边对前来道贺的街坊四邻道,“同喜同喜!这都是贤婿之功啊!”
隔壁婶子挤在最前头,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抬进府的绫罗绸缎:“哎哟喂!这绸缎得值多少银子啊?你们家这是要发达了!”
纪大夫故作谦逊,却难掩喜色:“哪里哪里,都是小婿挣来的,我们也就是沾沾光……”
婶子咂舌道:“啧啧啧,你家闺女自小就聪明,才能嫁得这么好的夫婿啊!”
纪夫人也笑道:“托福托福。”
那块祁舜亲笔的匾额挂上正大门时,府中小厮点燃鞭炮,劈里啪啦好不热闹!
府里下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清点赏赐的、挂匾额的、招待宫人的,个个喜气洋洋。
“夫人,您快去看看,这‘将军府’的匾额可是陛下亲笔所题。”管家兴冲冲地跑进正堂。
纪多多抱着念念,伸着脖子往外望,敷衍道:“哦,那挂上吧。”
管家:“挂上了,您不去瞧瞧?”
纪多多不回话。
小丫鬟捧着一盘金锭子过来,献宝似的递到纪多多面前:“夫人您瞧!这金子多亮啊!”
纪多多瞥了一眼,兴致缺缺道:“嗯,亮……”
小丫鬟不死心,又捧来一匣子首饰:“夫人您看,这发簪上的珍珠又大又圆,您戴上一定好看。”
“嗯,圆……”
丫鬟尴尬一笑:“夫人,您看都不看一眼啊……”
下人们面面相觑,最后管家拿起那支镶着珍珠的簪子,冲襁褓中的念念晃悠着:“小小姐,您看,这些都是您爹爹挣来的,您高不高兴呀?”
念念伸着手,依旧咿咿呀呀地。
纪多多终于绷不住了,她抱着念念望正堂椅子上一靠,嘟囔着:“你们别哄我了,这些金银珠宝又不能变成李承焕!”
她低头戳了戳女儿的小脸,委屈巴巴:“念念,你快说‘爹爹快回来’。”
念念咿呀一声,算是回应。
直到夜幕降临,李承焕还是没回来。
纪多多一直抱着念念,先是在院中来回踱步,后来走累了就坐在椅子上休息,然后又是来回踱步。
期间钱铮铮来过一次,给纪多多带话说李承焕在宫中赴宴,他今日是主角儿,估计要晚归了。
纪多多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继续来回踱步。
直到夜幕降临,府里渐渐安静下来。
纪多多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念念,眼皮子也开始打架。
小丫鬟轻手轻脚走过来:“夫人,夜已深了,要不您先回房休息?将军回来了奴婢再叫您?”
纪多多迷迷糊糊地摇头:“不行……我得等他……”
小丫鬟无奈,只好给她披了一件外衫,悄悄退了下去。
桌案上得烛火已经燃了一大半,火光摇曳着,橙黄色的烛光映着纪多多昏昏欲睡的侧脸。
李承焕,你再不回来……我就……我就……
要睡着了。
然后她就抱着念念靠在正堂红木椅上睡着了。
第102章:念安
此时已是子时三刻,庆功宴依旧歌舞升平。
李承焕端坐在席间,面上沉稳,心底却已是如坐针毡。
她见我这么久没回来,会不会一直等?会不会已经睡了?
正想着,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李将军这酒喝得心不在焉,莫不是边境待惯了,喝不惯宫里的酒?”祁衡昭晃着酒盏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
李承焕讪讪一笑:“王爷说笑了,陛下所赐之酒实乃琼浆玉液,微臣只是不胜酒力。”
“李承焕,你在本王面前也如此端着?”祁衡昭将酒盏一搁,“本王听说,边境烈酒李大将军都能干掉一坛,回了京城人在心不在,莫不是边境的柑橘没吃到,后悔了?”
李承焕拱手正色:“当然不是,只是家中……”
“得了。”祁衡昭抬手打断。
祁舜在上首听着两人说话,笑眯眯地插话:“皇叔和李爱卿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祁衡昭懒洋洋起身,拱手道:“陛下,臣突感不适,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