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几个大臣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兵部尚书赵大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啊?”

祁衡昭缓缓摆手:“多谢赵大人关心,本王……咳咳……只是近日有些力不从心。”

赵大人闻言,抑制住即将上扬的嘴角,转头对祁舜道:“陛下,王爷为国事操劳,臣恳请陛下,宣太医为王爷诊治,也好让众臣放心。”

祁舜正疑惑自家皇叔到底又要搞什么鬼把戏,听得赵大人建议,当即点头:“准了,宣张太医进殿!”

片刻后,张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进殿,还没等他行礼,祁舜便打断道:“张太医不必多礼,快瞧瞧十九王爷。”

随即还让侍从端了张椅子给祁衡昭。

祁衡昭坐定后,配合地伸出手腕,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张太医跪地三指把脉,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这十九王爷脉象四平八稳的,身子比耕地的牛都壮实,哪儿有什么毛病。

但作为宫中老太医,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缓缓抬头,正好撞上祁衡昭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表情,一副“你若是敢说实话,本王便灭你满门”的样子。

张太医手一抖,抹了抹额头浸出的冷汗,煞有介事的捋了捋胡子:“回陛下,王爷……这是,额……”

他绞尽脑汁,思前想后:“气血两虚,肾阳不足,需好生进补。”

朝堂上众臣一片哗然。

而赵大人眼中精光更盛,连忙拱手道:“陛下,王爷为国事操劳至此,着实令微臣钦佩不已!”

祁舜坐在龙椅上,他眯着眼看着一脸“虚弱”的祁衡昭,又瞧了眼满脸愁容的张太医,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这戏演得太假了吧!

但他到底没有拆台,当即配合地叹了口气:“皇叔要多保重身体,朕准你三日不上朝!”

祁衡昭想起身谢恩,却被祁舜制止:“皇叔不必多礼,身子要紧!”

于是他也就理所应当的坐在椅子上,略一拱手:“谢陛下体恤……”

待到下朝,祁舜才对身边太监道:“去查查,皇叔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这几日,钱铮铮也是过得恍恍惚惚。

布庄的生意几乎全权交给管事处理,王府别院的事宜也再没理会,整日只是坐在柜台后,账册摊在面前,她的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柜面发呆。

“掌柜的,前几日订的这批锦缎要染什么颜色?“伙计捧着样布来问。

钱铮铮回过神,随手一指:“啊……就那个靛青色……”

伙计刚要应声退下,管事连忙拦住,一脸为难道:“掌柜的,客人订的是胭脂红……”

“啊?”钱铮铮这才惊醒,慌忙改口,“对对,胭脂红,我刚才说错了。”

纪多多刚好踏进铺子,她二话不说把钱铮铮拉到后院:“铮铮,你这几日怎么了?像丢了魂儿似的。”

钱铮铮恍惚抬头,她强撑着笑容:“没事,就是……太累了。”

可下一刻,眼泪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纪多多慌忙伸手抹去钱铮铮的眼泪:“骗谁呢!你连客人订单颜色都能搞错,这叫没事?”

钱铮铮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摇头:“真的没事……”

纪多多急得直跺脚:“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还是我的好姐妹吗?”

可钱铮铮自始自终都是咬着嘴唇没说话,她呆呆的立在那里。

“王爷呢?”纪多多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一听这两个字,钱铮铮的眼泪“噗噗”地往下掉。

“你们吵架了?他欺负你?”纪多多一拍柜台,“我找他说理去!”

“多多……”钱铮铮突然悠悠开口,“我和他,已经分道扬镳了……”

“什么!?”

……

月上柳梢,纪多多拽着钱铮铮来到东市酒馆,她唤一声:“老板,来一坛好酒!”

随后将钱铮铮按在条凳上:“铮铮!我们不醉不归!”

等到半坛酒下肚,钱铮铮才扯着嗓子喊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砰”地一下把酒杯砸在桌面上,脸颊通红,眼神迷离:“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转头就收通房丫鬟!”

纪多多也是醉醺醺地说道:“就是就是!”

“还说什么人家孤苦伶仃,说我没有同情心?!”钱铮铮手指敲桌,“我同情她?谁同情我啊!”

酒馆老板瞧着这一幕,上前劝道:“钱掌柜,纪姑娘,你们少喝点……”

“我不!”钱铮铮一把抱住酒坛,眼泪说来就来,“我就要喝!那个负心汉,狗东西!”

纪多多将一把碎银子往桌上一排:“再来两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