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巨额的资金把这座医院打造成了一座不会让江鲤死去的牢笼。
江止在一众人员的跟随下走向VIP电梯。
院长带着几位主任医师已经等在一楼大厅里了。
一看到那道冷峻的身影出现。
院长连忙迎上前,“江先生,您来了。”
他顿了顿,又主动说道,“江鲤先生最近的情绪稳定了不少,身体指标也在可控范围内。”
江止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院长悄悄的松了口气。
可江止比谁都清楚这个所谓的可控范围内意味着什么。
无非就是当江鲤再次试图结束生命,无法控制的时候。
他们使用了更大剂量的镇定药物让他安静下来。
病房门被推开。
几乎每一天,江止都会出现在这里。
病房内被布置得极其奢华,温度适宜,光线柔和。
房间里所有可能造成伤害的尖锐物品都被移除的干干净净。
特助和保镖都守在门外。
江止独自走进病房。
江鲤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明明比江止年轻,眼神却已经浑浊不堪。
只剩眼底偶尔闪过的,令人心惊的绝望。
那张和江止有几分相似的脸。
也因为长期被病痛侵蚀,变得枯槁灰败。
江止来之前,院方大约又用了药。
现在的江鲤异常安静。
没有像往常一样嘶吼,咒骂。
甚至是试图扑过来打他。
江鲤只是极淡的瞥了江止一眼。
那眼神空茫茫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随后就毫无兴趣的移开了目光,继续望向了窗外。
江止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同样沉默。
巨额的花销至少换来了一点。
不再需要他亲手为江鲤更换尿袋,处理污物。
可除此之外,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江止的目光也落向了窗外。
顺着江鲤的视线,望着同一片天空,同一片缓慢飘过的云。
病房在顶楼,俯瞰着沪市繁华的天际线。
偶尔有成群的飞鸟掠过窗前。
每当这个时候,江鲤枯寂的眼里就会短暂的出现一点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鲤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江止身上。
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喊出了那句相隔四十年的称呼:“哥。”
江止的身体瞬间僵直了。
无名的恐慌从他的心脏处漫了出来。
江止说不清这情绪的来处。
他喉结滚动了许久。
最终也无法坦然的接受这个称呼,只能低声问道:“怎么了?”
江鲤久久的凝视着他。
眼前的江止已经褪尽了当年困顿挣扎的痕迹,周身沉淀着沉稳和矜贵。
很久,江鲤轻声说:“让我死吧。”
江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眸色静得像一潭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