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桐擦干眼泪,佣人第三次请她去敬茶时,才缓和了情绪赶往中堂。
她要去,更要弄清楚自己在季时珩的心里算什么!
然而还未靠近,只听那里一阵吵闹,季奶奶庄严的嗓音传来,要将许青青送上山当尼姑。
“是她当着整个公司人前对温疏桐叫嚣,立下赌约一定会成为季夫人。输的人就是去临峰山上当尼姑!今天我不惩治她,疏桐的脸面往哪放?”
许青青不敢和季老对视,死死攥住季时珩的手臂,一脸委屈。
“可明明是我嬴了,疏桐姐用自己是有福之女的言论蒙蔽奶奶给她撑腰。时珩,难道就因为她有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我就不配和你在一起吗?我三年的付出就什么都不算,全是她温疏桐的功劳吗?。”
一双无辜蓄满水雾的眼,看得季时珩皱了眉。
“青青说的对,真要较起真来该去的人也是温疏桐。我从来没向她表白过,只是她选了我,碍于身份我不能逃避罢了。要是早点遇到青青,谁还稀罕她!”
温疏桐远远望着,指尖嵌入掌心掐出一排血痕。
季时珩明目张胆的护着。
看来,这个许青青他是真喜欢的。
季老气得粗喘:
“季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当年和疏桐的情谊都被你忘干净了?你确定这样说会心安,不会后悔吗?”
“来人把那个许青青给我赶出去,不许她再踏进季家一步!”
季老愤怒拍着桌子气到颤手,温疏桐连忙上前安抚她的情绪。
见她出现,许青青大哭当即向温疏桐下跪。
“姐姐,算我求你,别再挑拨时珩和奶奶的关系了行吗?我不要做季夫人了,我去山上当尼姑,时珩从小到大就奶奶一个亲人,他们不应该为了我变成现在的样子!。”
许青青三叩首,额间白嫩皮肤上出现细细血丝。
还未等温疏桐反应,她拿起一旁的剪刀,照着头发剪下。
“我剃度出家,求姐姐答应我!”
然而许青青一剪刀下去,头发未伤寸缕。反而季时珩攥住刀片阻拦的手滴下刺目的鲜血。
温疏桐晕血,她紧闭双眼,不知季时珩正恶狠狠看着她:
“青青被你逼到这种程度,还不满意?连看都不看一眼,什么福女,你这铁石心肠的人根本配不上那样的好名声!”
“错的不是青青,没人敢动你是吧!我偏要让大家知道是谁对谁错!”
温疏桐只觉得后脑的盘发被用力一扯,季时珩毫不犹豫,利落剪掉了她留了三年的长发。
随后就是电推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温疏桐越挣扎,季时珩便越用力。
凄历的求饶声异常悲凉,直到剃成了秃子季时珩才停手。
他手上的鲜血抹了温疏桐满脸,混上剪落的头发,活像被冤枉的烈鬼。
“头发…没了…”
温疏桐眼泪无声滴落地板上,抱着头全身发颤,说出来的话都不成段。
“我的努力…白费了,我…保不了你了。”
季时珩冷哼,抱着许青青离开:
“装模作样,谁用你保?真当自己是神女?”
温疏桐缓缓抬头,那个她曾想念过无数次的背影,不再带给她任何希望。
原来承诺只是当时有用,现在早都过期了。
没人听见她羸弱的声音说道:
“好……是我自作自受,以后红尘万丈,我们再无瓜葛。”
2.
“孩子,那混小子心里有你,他只是……”
季奶奶紧握温疏桐的手,心疼地为她敛去脸上的污渍。
温疏桐打断,她低下头,露水一样清澈的泪滴在季老手心:
“奶奶,我们无缘,不能勉强。”
“况且,他身边有了新人,我也不想再喜欢他了!”
“可时珩不能没有你,多亏了你这丫头他身体才好起来,你要是走了,时珩就真的活不成了!”
季老嗓音沧桑不断哀求,可温疏桐也没办法。
她养护了三年的头发,本想在季时珩生日当天剪下,将自己的福气过给他,此后便能健康无虞。
她也从没想过能是季时珩亲手毁掉这一切。
温疏桐无奈摇头,恍惚回到自己的房间,季老踉跄跟在她身后还想劝说。
僵持几个小时,温疏桐不得已将季老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