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许久不曾退去,如同熬一个大夜看见地平线上初升的一抹朝阳,疲惫、开心、值得。
景栖迟吻上她的额头,笑了,眼睛亮如繁星。
他说,“你所有第一次都是我的。”
“嗯?”欢尔筋疲力尽摇了摇头,“初吻不是。”
在她的印象里,那属于前男友。
不需要遮掩,过去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她可以做到坦荡。
“也是。”景栖迟语气肯定,“高三,有一次你睡着了。”
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连当事人都不知道。
那一年晚上他在她家写作业,偶遇难题记起家里有辅导书。他想打个招呼却发现欢尔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帘,呼吸平稳安逸。他吻了她,嘴对嘴,脸几乎贴上书桌,那是除去星月谁都不知道的彼此的初吻。
后来他独自回家取书,欢尔勃然大怒,她以为他会轻视自己。
不会的,至少因为你我也不会。
不可以说,所以景栖迟从未说过。
自父亲意外离世,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地久天长产生质疑。是陈欢尔救了他,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喜欢在漫长的岁月里延展成为爱,最终一天比一天更深刻。
吃醋过、懊恼过、也在某个失眠的夜里握紧拳头去凿墙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为什么看她和别人成双入对还装作无所谓。
好在,那些都过去了。
欢尔后知后觉掐他胳膊,“景栖迟!”
“别闹。”景栖迟将人揽进怀里,暗自笑笑,“再闹治你。”
欢尔老实了,骨头已经散架,她可承受不起再被折腾。
过去好一会儿,她推推身旁闭目养神的人,“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
一天辗转景栖迟疲惫不堪,含糊着答一句,“对,很早很早。”
欢尔继续问话,“很早是什么时候?”
他困到难以自已,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你不用知道。”
“为什么?”
“就是你不用知道。。”
景栖迟睡了过去,漫长却充实的一天于他已经结束。
“栖迟,”欢尔抬手去摸他的眉毛,嘴里喃喃,“你会不会怪我?”
也许会牺牲“我们”,可我只能这么选,我有想做的事。
暗夜无声,时间被按下暂停键。
她以为听不到回答。
许久,久到欢尔眼皮打架抱着他陷入浅眠,她听到对方回应,“不会。我不会。”
59, 我并非无惧1
隔日醒来已是正午,欢尔看着身边仍在熟睡的人,心里顿时柔软几分。
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深夜,他们共同完成一次蜕变仪式。
姿势很好,节奏很好,感受很好,一切都不能更好。
口干舌燥,她套上衣服光脚去冰箱里拿水。一边喝一边回到床上,掀开被子的一刻她注意到扑在身下白 T 上的一抹红。
血迹已经凝固,小小一团,肯定洗不掉了。
那是一场告别的记号。
景栖迟不知何时醒来,他躺在床上拉拉她手,像知她所想没有说话。
欢尔挪开视线,放下水瓶重新扎进他怀里,“要不我赔你一件吧,总不能白嫖。”
男生一下笑出来,掐住她脸颊训话,“我这服务就值件衣服?”
欢尔嘿嘿乐,“自由市场,竞争怪激烈的。”
“竞争上岗是吧。”景栖迟用些力气将人放到自己身上,目光炯炯有神,“那我现在表现一下?”
欢尔感受到男性晨间的生理反应,当下认怂,“免了免了,以后我专叫你的号。”
他迅速亲下她的嘴,又觉不够,手指穿进长发舌头探进去。
“喂!”欢尔从他身上挣扎下来,用被子将自己裹成毛毛虫。
景栖迟电话响,接起后将手机夹在耳边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应,“对,特别巧,我跟欢尔刚进去就撞见师哥他们一大帮人。”
见欢尔看过来,他用口型告知来电人大林。
“我?我四号回去。”景栖迟说着忽然双眼放光,“小陶也回来了?”
欢尔稍稍凑近些,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啊,小陶陈锋全在。你下午过来呗,今天天好,又好不容易凑这么多人。”
景栖迟抿抿嘴,还是告诉他,“算了,你们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