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世忍冬的死,或许就是孙姨娘指示济安堂干的!

谢窈眼神深了几分,这医馆既然能不留痕迹地害死忍冬,一定有它的问题。

她问道:“舅舅,许家在京中的产业,可有医馆?”

许知行的面容笼罩在幽静的阴影里,眼神透出一丝冷意。

他没有回答,而是指腹轻轻拨动手中的金算盘:“小阿窈,你爹是不是有个妾室,姓孙?”

谢窈颔首:“府中的孙姨娘,就是舅舅口中孙宏方的妹妹。”

许知行眯起眸子,喃喃自语:“她在谢家受苦,是这个妾室害的吧。”

还有,小阿窈提起的苏嬷嬷,恐怕是凶多吉少。

有些事即便不告诉他,他也能猜到。

既然小阿窈说济安堂有问题,那他做舅舅的,就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很低,谢窈还没听清,他就勾起唇角,说:“咱们许家在京城,从前是没医馆药铺,但是”

停顿片刻,他一字一顿:

“打今天起,就有了。”

说完,许知行去里屋拿出一只木匣。

他打开匣子,里面银灿灿,金闪闪,元宝状,亮得刺眼。

“皇上赐婚的事,我已经知道,他们谢家当初把你狠心送到健妇营那么多年,如今你刚回京,又要你嫁给靖北王,真是一群趋炎附势的鼠辈……”

提到谢家,许知行眼神愈发晦暗。

谢窈说道:“嫁给靖北王,我是愿意的。”

“那便好,那便好。”

说着,许知行又拿出一沓银票:“舅舅我没什么能耐,只有一点银钱,这些就当给你零花的,阿窈务必收下。等你成亲那天,你外祖父和我,肯定给你准备更多的嫁妆,不叫任何人瞧不起咱们许家的女儿。”

谢窈并没有推脱,接过银票,让忍冬收下银锭和金锭。

粗略一看,匣子里至少有两百两银子,百两黄金,还有几十两银票。

听到许知行要外祖父也为她准备嫁妆,她连忙道:“舅舅想给我嫁妆,我收下,但如今外祖父不在京城,如果来不及,千万别让他老人家来回奔波。”

许知行点头:“你这孩子太懂事了,这个我自然知道。”

谢窈再三叮嘱,直到舅舅派了人,说马上就去江州老家给外祖父把脉,才勉强放心。

她又提起同福。

有钱庄的帮助,她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知道了同福眼下所在的牙行。

谢窈起身告辞,和忍冬一起离开。

许知行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道纤长挺拔的身影彻底融入人群中,他才收回视线,原本温情的眼神变得锐利。

他回到屋里坐下,面无表情地拨动算盘,一道道吩咐迅速发出。

“钱庄这边每月流水有两千两,济安堂开在南街,老张,你拿八百两,立即去南街盘一间铺子,就要济安堂的隔壁。”

“我要玩死济安堂!”

第25章 云鹤楼遇熟人,给王爷带饭菜

离开许氏钱庄,忍冬抱着一大袋金银,紧张地说:“二小姐,奴婢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感觉买一百个同福也够了。”

“这些可不只是用来买同福的。”

谢窈眼底闪烁,问道:“饿不饿?”

忍冬虽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但还是点头:“有一些……”

“之前在云州时,我答应过你和颜姨,如果以后有机会带你们回京,酒肉管饱。”

颜姨和忍冬一样,都是谢窈曾经救下的女子,如今在健妇营驻地周围开了家酒肆。

她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小荷包,张望了一圈儿:“走,我们去吃京中最出名的酒楼。”

京城最出名的酒楼,自然是云鹤楼。

早些年,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因为沈皇后和沈家获罪,他也被先帝所恶,连亲王爵禄都被克扣,却攒了半个月的银子,来云鹤楼吃包子,被人认了出来。

从此,云鹤楼名声大噪。

其实谢窈已经忘记了云鹤楼的味道,但这里,是小时候,母亲唯一带自己去过的酒楼。

那日,她和母亲一起吃着饭,看到一个在酒楼门口捡剩包子的小乞丐。

她见小乞丐可怜,求母亲把饭菜分给了他。

母亲询问小乞丐的姓名,说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后来,陆慎言考中状元,当时的户部侍郎是他早年同窗,订了云鹤楼的席面为他庆贺,给陆家发邀帖,还特意请了自己这个状元夫人。

谢窈为陆慎言高兴,于是前去赴约。

没想到她刚落席,陆慎言便脸色阴沉地赶来,当场掀了桌子,说他从前在云鹤楼吃出过脏东西,此地犯了他的忌讳。